早春三月, 细雨霏霏。
少女清脆的嗓音宛若林间灵动的黄鹂鸟,一开口,便带来盎然生机。
正在专心煮药的贺停云忍不住抬起头来, 却见她不似往日一般走路过来, 而是晃晃悠悠地站在剑上七拐八拐,好险没掉下去, 当下心头一跳
“晚晚慢点, 不要急。”
“哎哎哎”
第一次御剑的宁晚晚还掌握不了方向, 在别的师兄手里都十分听话的灵剑到了她手里,走出了别样叛逆的风姿。
但宁晚晚不信邪“不行,我今天非要治了你”
说着, 她撸起袖子, 竟然还要指挥着灵剑继续往天上飞。
明明连离地半尺的距离她都尚未掌控好。
结果, 想当然的, 啪叽一声,她摔在了地上, 摔了个满脸泥, 新换上的漂亮衣服也弄脏了, 整个人像个泥娃娃。
这一幕看在贺停云眼里, 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叫你逞强。”
泥娃娃扬起脏兮兮的小脸,委屈巴巴“大师兄, 救命。”
贺停云嘴上说着, 你自找苦头吃,谁也救不了你,但动作上却十分诚实地走到她跟前, 拉住了那双沾满了泥的小脏手。
“以后还敢吗”
“嘿嘿”
药庐里, 换了身新衣服, 又洗干净的宁晚晚露出讨好的笑脸。
她扯着贺停云宽大的衣袖,黑色的杏眼好像葡萄一样,又圆又大“我不会嘛,大师兄你教教我,不要再熬你的那些药材了,每天都熬药,大师兄不无聊吗”
贺停云眸光沉静如水,温声道“大师兄生病了,所以才要每天熬药。”
宁晚晚怔了下“生病了,痛吗”
贺停云摇摇头“不疼。”
宁晚晚皱紧了眉头,小声咕哝“怎么可能不痛,大师兄又骗人了。”
贺停云被她小大人般操心的模样逗笑了,忍不住捏住她还近来终于开始肉乎乎,挂了肉的脸蛋“大师兄从不骗人。”
他的病根植在血里、根里。
不疼,只是要命。
“那”
宁晚晚努力想了想,很快,高兴地说“以后我来帮大师兄熬药好不好这样大师兄就可以多出门玩耍了。”
贺停云一把抱起了她,把她架在自己的胳膊上,往门口走“大师兄不喜欢玩耍。”
“啊”
刚刚才满十三岁的小孩儿根本不明白,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人不喜欢玩耍。踢毽子,扔沙包,多好玩儿呀
是因为没有人陪他吗
宁晚晚懵懂地看着大师兄苍白的侧脸,问“那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贺停云偏过头来看她,眼尾微微上挑“不是想让我教你御剑”
“真的”
“千真万确。”
“哇,太好了”
到底还是小孩儿,忧伤与快乐都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对大师兄的担心很快被学习御剑的喜悦所压倒,宁晚晚的脸上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快乐笑容“大师兄最好了。”
说完,她一仰头,吧唧一下就亲在了贺停云的脸颊上。
突如其来的亲昵让贺停云一怔“这这是哪里学到的”
宁晚晚茫然眨眨眼“啊”
没有学,但自然而然就这么做了,好像是心里有一道声音告诉她,这样做会让大师兄开心。
贺停云看她一脸迷糊的样子,也无奈了“小姑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