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西域友人的祝福依然历历在目,可现实却迟迟不愿给予那个美好的祝愿一点回应。
第一天过去了,第二天过去了眨眼之间,告别阿波罗斯之后他们已经在商会馆驿度过了七天。
在这些日子里,白凤和苏青两人轮番上街探查。他们去过极乐楼,去过郊外茶树田,也找过瑕夫人,但都没能发现童耀之所在。
那位借纨绔之名苟活于世的世家公子,在其向四位陌生人袒露心迹之后便突然消失在大众的视野里整整数日。
没有人知道其中缘由,即便是“始作俑者”们也只能大概猜出个端倪。其中,自然当属白凤的个人感受最为深刻,他因为眼前迫在眉睫的困难和连日的思索而感到心神不宁,向来习惯刮净胡须的他,甚至连打理自己面容都忘记了,不过几日后便满面都是胡茬。
他左思右想,觉得贸然造访童家必然会被怀疑身份,坐以待毙又显得太过被动,最后整日纠结于两种想法之间,这不免会导致整个人变得非常阴沉。
进退维谷之际,他尝试用舞剑练功来发泄情绪。于是在这七天内,商会里的每个早晨,大家都能看见有一个满脸戾气的剑客在凭空挥舞着宝剑。
练功练累了,他便坐到旁边喝一口别人煮热的水酒,坐在旁边的地板上吹箫管。除了一位面挂轻纱的女子愿意靠近他外,别人都不敢轻易与他搭话。
有一天,白凤在练剑时意外从庭院的小池塘里边看到了自己的颓唐相貌,突然发了疯似的蹲在池塘边,把头伸进了水里,因为他觉得这样能让自己好受一些。
慕容嫣见状,立即欺身赶到,帮扶着让他抬起头,同时亲切地问候着“凤哥哥,你这是在作甚快起来,别昏了头”
那位少年剑客一点都不含糊,听到声音后马上把头抬了起来,双眼茫然地看着前方,嘴里嘟囔着“为什么,为什么”
“你在说些什么啊”慕容嫣一边替他擦去脸上的水滴,一边说“你想洗澡可不能在外面洗,这么冷的天,可是会受风寒的”
白凤默不作声,径自站起来回到屋子里。商会的房屋本就不是给人长期居住的,所以陈设素雅,家具摆设少得可怜,而白凤的居所内便只有一张矮桌和一张简单的木床,矮桌上还有一个小小的烤炉,用以烧炭取暖。
那位少年剑客进到屋内就把龙鸣剑放在桌上,自己则直接睡在床边,假寐半晌。直至慕容嫣羞怯地走到身旁问好,白凤适才正经地回答道“你,为何总要跟着我”
“明明是如此无能,如此狂妄的人,呵。”白凤自嘲地笑着,随即坐了起来,低垂着头,显得异常低落,说道“先前一直不知为何,童将军那副样子,总能让我想到自己师父。现在,就在刚刚,我知道了。原来,我辈皆是失意之人。”
慕容嫣白了他一眼,只觉对方不知所谓,静静地说道“等着,我去帮你烧热水沐浴吧”
“苏兄他们回来没有”白凤问道。
慕容嫣如实回答,说“没有呢他们去了一天一夜都没回来,想来,是到处游山玩水去了吧”
“一个假纨绔、一个是真浪子,还有我,是一个假隐士,哼这几个人怎可能互相信任,互相成事”白凤自言自语着说,瞠瞠地望向慕容嫣“嫣儿童将军、师父,他们皆是为了黎民百姓的前途和安危,为何最后会遭到如此无情地打压和排挤”
慕容嫣道“我不知道如何回答,但是我知道凤哥哥一定能做成一件大事,你不相信他们,总该相信我吧”
话音未落,门外便传来苏青和紫钗的问候声。他们与慕容嫣像是约好了一样,一进商会便直接找上门来,慕容嫣霎时也随之转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