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的百姓乡里见状,没有一人不是来去匆匆的,直以为是抓着通缉犯了,生怕让牵连上去,唯有路途上听过那两位伶人歌咏的零星数人愿意停留片刻,问清楚发生了何事。
领头的兵士生着黑发虬髯,但是浓眉大眼,眼窝深邃,鼻梁高挑而窄小,与中原人的精致相貌不甚相似,倒是和鲜卑人的相貌更接近。他对几位替两个伶人问话的人讲道“我们这里已经很久没见过通晓音律之人了,如今逮到两个,怎能不留下来,替我们唱上一曲”
然后到夜里,他们便在瓮城里阁子里摆上小宴,筑起高台,让阿牛哥和瑶姑在上面奏乐、歌舞,为他们助兴、解愁。
本该是很美好的夜晚,歌舞唱罢做罢,人人都很满足了。只是偏偏有几名士兵趁着酒醉,故意缠上慕容嫣,那时她还是光着脚,踩在高台的木阶梯上准备离开。
只听他们讲道“我们兄弟凑了几个钱,小娘子,能不能陪我们一夜呢就一夜”说罢,他们便一哄而上,抓着瑶姑的裙裾,小腿,将她绊倒在地上。其他小卒见状亦是跟着起哄。
慕容嫣霎时慌了阵脚,也不敢反抗,只是戚戚地看向自己的阿牛哥。
白凤此时也不打算隐忍了,赶忙上去驱赶着,恳求道“各位官爷,小人到沧州去是为了授艺传道,我娘子瑶姑也是卖艺不卖身的啊”
哄堂讪笑的情形未过多久,那领头的士兵便走了过去,喝止了手下的愚蠢行为,说“你们这群小厮,还真是酒状怂人胆”随即他便使人去将那几个酒醉的士兵拖了出去,分别施以鞭刑十下。
“牛兄弟,瑶姑,鄙人教导不周,任由手下小厮这般无礼,实在该骂杨某镇守群马关已经十数年,确实已经很久没听见过北镇的歌谣了,方才恍了神,没注意到这些小厮如此无礼”
“难道杨大人也是鲜卑人”白凤搀着依旧惊魂未定的慕容嫣,如是回道。
“我父亲是汉人、母亲是鲜卑人,只是自小跟着父亲生活,几乎忘记自己也算是个鲜卑人了。”
“杨大人,小女子亦是如此。真没想到,此地竟还有与我身世相当的人”慕容嫣怔怔地笑着,又虚弱了几分,往白凤身上靠近了一些。
“时候不早了,你们也快去歇息,明早赶路要紧那些家伙还与我说你们不像好人,真是胡说八道希望,日后还能够再听见瑶姑所咏唱的歌谣”
得益于杨守将的一番好意和游方艺人的身份,白凤和慕容嫣幸运地躲过一劫。
他们的旅途远远没有结束,每一个明天都是全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