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白凤几乎是在与昨天清早相同的时候走出商行。他心知肚明,自己身旁仍旧流窜着“金钱鼠”的腥膻味,不过他并没有因此就左顾右盼、前瞻后顾,这种小偷小摸的行径根本不能阻挡他前进的步伐。
只见他揣稳腰上的宝剑、葫芦,看好钱袋子上的绳结,像是做好了要在外面流浪一天的准备后,便向那条酒肆街走去。
虽说这时候街上相对冷清,但却依然有许多掮客来来往往。他们搬运酒水、荤肉,从马车上搬到各家酒肆里边。
他们每个人都强壮如牦牛,基本都能一次扛着两桶、甚至更多的酒,然后稳稳当当地走进走出,出来时还会端上更多的空酒桶放回马车上。这便是他们新一天生活的开始。
一般在每辆送货马车上都有一个专职记账的小厮,他们箕踞着坐在高处,颇有闲情逸致,数着送出去的酒,随后假装在账簿上挥斥方遒,实际上只不过是潦草记上了几笔。
即使记账的活并不轻松,但在旁人看来,确实要比出蛮力、出血汗的活要好得多。不过人人都知道,记账这种事总归是有阅历的人才有资格去做。
所以,初来乍到的白凤便去向其中一位正在记账的小厮请教道“请问这位兄台,你知道金钱鼠在哪吗”
那小厮道“看这架势,阁下可是在找我们大哥”
“在下初来乍到,有甚多不解,还请详述。”
“这条街上的酒水全都是我们大哥在卖,公子找金钱鼠,难不成是为了别的”
“在下正是在找全御夷最好的酒”白凤随机应变,如是回道“还请这位兄台给我指一条明路”
记账的小厮旋即指派一名掮客,让其将白凤带到目的地,讲道“我们老大对公子这样的江湖人士向来慷慨,这一天到晚跟我们讨酒喝的人也不算少,只要公子你不恶意顶撞他老人家,美酒之事肯定不在话下”
说罢,白凤便跟着那壮汉拐进了深巷里。起初那巷头还算有点人迹,无论是正在为了几枚铜钱而大打出手的乞儿们,还是连衣裳都没穿好,便从屋子里追了出去,向没有付钱的嫖客讨钱的妓女,总归是一种景象。
不过须臾之后,身边就连那些衣衫褴褛的百姓都看不见了,周围只剩下土黄色的泥墙,狭窄且阴暗,安静得就连脚下摩挲过砂砾的簌簌声都能听见。所以,那些一路尾随而至的“跟踪者”已经不能隐藏自己的行迹,或者说,他们也不打算隐藏了。
这一路上白凤都在思索事情是否进行得太过顺利,所以他的手一直在攥紧龙鸣剑,保持着警惕,自然也发现那些追踪而来的金钱鼠正在迫近。
“公子,我们到了”那壮汉突然讲道“旁边这堵墙的背面,就是你要找的地方。”
白凤还未等他把话讲完,霎时拔剑出鞘,抵住了他的咽喉,随即侧过身去,对后面的跟踪者说“你们到底意欲何为”
那壮汉道“公子,我只是个带路的我还要回去做事、养家糊口呢”
白凤身后的“金钱鼠”们也纷纷从几个巷口里边蹿了出来,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几只“金钱鼠”都是些年岁尚浅的少年人,每个人都穿着破落成一绺绺的衣裳。他们为那壮汉求情道“少侠,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请别害人性命,大家都是无辜的”
“少侠,我们大哥想知道你在查什么,便使我们暗中跟在左右,如今你人都到这了,不如先去里面坐坐”
“对对对,能够请你去坐坐,那我们的任务也算完成了”
白凤冷笑道“你们当我是三岁小孩吗况且你们还连一点好处都不愿意给我,就想骗我去你们的老鼠窝里作客”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