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一个轻灵小巧的声影携着一点火光,从客栈溜了出去。它熟练地穿越在大街小巷之间,直至沿着某一条山道上山,那黑夜中除了圆月星空外唯一的一点明亮,被无数山毛榉隐没了
待得晨曦初现,万物复苏。习惯起早的白凤,这次起得比公鸡打鸣声稍早些,便走到了客栈外的一处空草地里。
只见他傍着一棵枣子树,一如往常地练习着“吐纳之功”。与寻常巷陌、鸡鸣狗吠;与沁人的晨露、巍峨的山峰。与美妙的大自然融为一体,“吐出污浊之气,纳进万物之息”。此时的他与自然高度融合,却又神游于现世之外。是以身旁的一切细微动静,都难以逃过他的感知。
少倾,远处传来了踉踉跄跄的脚步声。少年颇觉好奇,眯着眼瞧了一下,发现竟是风尘仆仆的阿鹃。只见她双膝淤损,面容疲惫不堪。走起路来,几欲倒地。少年见势不妙,在阿鹃看上去要不支晕倒的下一刻,两三轻盈的跨步过去,扶起了她娇柔的身躯,同时关心地说道“阿鹃姑娘,你还好吗”
“白”阿鹃有气无力地说道“白公子,请你快去把大伙叫起来,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们”
“我先扶你去休息吧。”白凤将阿鹃领进客栈,并让小二准备茶水和几个肉包子,随后便一个个地去叫门,先是慕容嫣,再是赵小妹。最后的赵括叫了半天不应,少年只好破门而入,将宿醉不醒的赵括强行与他的床分开。即使他还死死地抱着枕头不放,也只好连拖带拉的把他弄到楼下。
几人围坐在桌前,皆面带讥笑地看着丑态百出的赵括。阿鹃边大口啃着肉包子,边走近昏睡不起的少年。她把咬了一半的肉包缓缓地放在赵括的鼻间,包子的香气吸引着他将头慢慢离开了手上的枕头。阿鹃像是预谋好的一样,靠着赵括的耳边,轻轻叫唤道“赵公子赵公子”
赵括眯着眼,喃喃道“什么味道,这么香”须臾,他瞄到了苗女正杵在自己的侧前方,用着像在窥探婴儿的宠溺眼神看着自己,吓得他大吼一声,随即自然的后倾,倒在地上。余光瞥到了阿鹃磨损的两膝,惊异地问道“你你的腿怎么了”
阿鹃把手里的肉包子交给赵括,并妩媚地讲道“还不是为了你”然后将他扶回座位上,同其他人一起接着听阿鹃所要讲的事“我昨晚为了能随你们一起出去的事,在姥姥面前跪了一个晚上呢这先祖定的规矩,真是折磨死人了”
赵括有滋有味地吃着肉包,说道“什么规矩啊这样不通人情”
“年轻的苗人第一次出远门,要向长辈诚心地祈愿。如若不然,便会客死异乡,永不能回苗寨安息”阿鹃坐在一旁,抚着自己膝上之伤,继续讲道“姥姥起初千万个不愿意,她老觉得我还是个孩子。”
小妹应和道“哼他们这些长辈就是喜欢这样瞧不起人”语毕,对着面前的赵括做了一个吐舌头的“鬼脸”。
“那阿鹃姑娘受那么久的苦多不值得啊”慕容嫣担忧地说着。
“大概是我的诚意打动了她吧”阿鹃迟疑道“还有赵公子”
赵括因嘴里咀嚼着,所以只能发出嘟囔的声音,问道“我这与我何干”
“我对姥姥说,与其日后让我一个人去面对外边陌生的世界,不如现在跟一个值得信任的人一起好吧可能她认为赵公子是个值得信任的人吧,所以最后同意帮助我们出去。”说话时,阿鹃虽一直低着头望向自己的伤,却时不时地斜睨看着赵括,让后者坐立难安。
赵括佯装成非常抗拒的模样,埋怨道“怪里怪气的那她说让我们怎么离开啊”
“噢我都差点忘了。”阿鹃拍了下自己的脑袋,随后走出栈外看了看太阳的方位,说道“今天有商队要在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