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凶杀案频发的世道,本以为街头上会是风声鹤唳,人心惶惶才对,然而当尉迟真时隔多日第一次离开大理寺,重新回到人群中心时,一切都出乎了他的意料。
这里无论是谁,几乎都在讨论白蛇剑客的“义举”,尉迟真身处于其中,仿佛是刚从异世归来,仍未习惯现实的冲击。
“明明他们连谁是白蛇剑客都不知道”尉迟真心里抱怨着,关乎正义与邪恶的辩论也随之开始在内心纠缠,但新晋“女巡捕”却耐不住性子在他面前晃来晃去,不断叨扰。
“干嘛突然要出来闲逛,不查案子了吗”女子身法灵动,将距离感把握得很好,明明上一刻还在对面的小摊上挑挑拣拣,下一刻便倏地出现在尉迟真面前挡住去路。
她继续问“查案子不需要到这种地方来吧”
“你说这是什么地方”尉迟真后知后觉道“你在说老街我自小从这里长大,突然想回家看一看。星河,你非常讨厌这个地方吗”
梅星河道“讨厌倒是不讨厌,只是绝对谈不上喜欢这地方好像几十年没变过,一直都是破破烂烂的,我爹当年就是在这里殉职,那时候,巡捕是我最讨厌的东西。”
“是因为巡捕害得你爹丢了性命吗”尉迟真有些不知所措,很快又抱歉道“好像让你想起不开心的事了,要不你先回去”
梅星河故意拖长尾音,懒懒地说道“不行”
“如果回家一趟能够有助于查案,那我必须要跟在你身边。人生不如意的事情十之八九,多这一事又有何妨”梅星河反客为主,牵着尉迟真快步穿过街市。
很快,他们回到家了。
勤勤恳恳的妹妹还是像从前那样忙来忙去,衣裳邋遢极了,头发随意用头巾包起来,跟盛宴上的她简直换了皮似的,看见尉迟真回来,不温不热地道了声好,然后就捧着一大桶污水正要走出去倒掉。
父亲坐在掌柜的位置默默记账,他已经年老到有点耳背的状态,如果不大声喊一下,断不会发觉有人来到。
“爹,我回来了。”尉迟真看向梅星河,示意让她也说句话。
梅星河躬身请安“伯父好。”
“哎呀,真儿,你多久没回来了”老父亲放下笔,艰难地舒展了一下筋骨,因久坐而压麻了的大腿登时动弹不得“哎哟”
“爹不用站起来了。”尉迟真赶紧过去扶了扶。
“得给客人斟茶啊”
梅星河充满谢意地笑道“不必了伯父,都是自己人。”
“是哪家姑娘啊”
尉迟真道“是广寒阁的花魁,梅星河、梅姑娘。”
“花魁”老父亲婉拒了尉迟真捧来的茶,然后对梅星河说“这位梅姑娘能不能暂且回避一下,我跟真儿大概两个多月没见面,想说些闲话了。”
“好吧。”梅星河去屏风另一边坐下。
不一会儿,隔着屏风的那边传来男人们的窃窃私语。
“真儿,我们好歹是将门世家,你带个花魁回来,成何体统”
“花魁,不就是娼妇吗”
“你好歹也是大理寺捕头,怎能不为自己脸面想想。”
梅星河听罢,登时站了出来,回道“是又如何我可没给你们家丢过脸。”
老父亲盯着面前的女人惊讶道“原来你没走啊”
“就伯父那大嗓门,我走出去几条街都能听得见。”梅星河咄咄逼人,正要起势,尉迟真此时安抚道“星河,我爹他没有恶意。”
梅星河不想自讨没趣,告辞去找妹妹尉迟莹了。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