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栎树林,果然再无掩护,但是还剩下一天的路要走。
二人走在狭窄的山荫间,风雪不断从前方袭来,简直是要把人的意志掀翻、摧毁。
他们没有选择,当然,也不会就此放弃。
跨越这道壁垒,他们艰难地回到稍微宽敞些的驰道里,脚步可以稍微迈大些。坐在马上的阿珂已经有些支撑不住她被刚才的狂风扰得有些神智不清、昏昏欲睡,身体不住地在发颤。
一个近似无情教官的声音于此刻传来,只道“现在还远没到休息的时候,若是就此懈怠下去,你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阿珂听罢,马上紧绷四肢,单凭意志制止住不断侵袭的恶寒,咬着牙望向前方。黑魆魆的云包裹着天空,她好像被困在这里了,无论走多远都看不见尽头。
“快到了。”面前牵缰绳的少年剑客忽然说道“看见了吗听见了吗”
“嗯”阿珂竭力远眺,竖起双耳倾听,只闻前方不远处有一颗树歪歪斜斜的,正欲倒下。走近一看,却没料到是寻常樵夫所为。
那少年问道“老人家,陵城还远吗”
“不远了,你瞧我这身子骨,像是能走远路的人吗”
“你说笑了,这大冷天还能出来伐木砍柴,你的身子骨当真不一般。”与老者说笑过后,两位旅人继续踏上旅途。
这一去犹如拨云见日,路越来越宽敞,天越来越清澈,不一会儿,暮色沉入山坳,高高的城墙耸立在眼前,阿珂不由得感叹道“我们终于到了,义兄。没想到这一路居然走了这么久,那个老爷爷真是不简单。”
“这算什么,以后让你出乎意料的人或事还会遇到更多。”白凤笑罢,二人入城直往元家老宅去。
少顷,他们来到宅邸前,经过三三两两的叫门声后,老铁匠的孙女阿郁走了出来,见面前的少年相貌大变,不禁问道“你是”
“在下白凤,一年不见,你们还好吗”白凤看见阿郁又长高了一点,欣慰笑道“符兄弟和元封子老前辈在吗”
“是你果然是你”阿郁看着比白凤还要兴奋,将二人引进门,随后煮了一壶热茶端了去,见白凤身边的小姑娘如此陌生,不禁问道“白少侠,这位姑娘我好像未曾谋面”
白凤道“我们偶然结识,因为旅途的终点一样,于是便决定结伴同行了。”
“我我叫俞珂。”阿珂像是第一次和人相与似的,说话磕磕绊绊“我会做很多事情,也很听话,一定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你好,我叫阿郁。”阿郁见其懵懂至此,不由得打趣道“跟在白少侠身边,一定会吃不少苦头吧”
“没有,义兄对我可好了”阿珂惊惧须臾,白凤便即叨扰道“好了,家长里短的事情你们私下再聊,符兄弟和元封子老前辈他们人呢”
“我告诉了他一声,一会儿就来。”阿郁话音未落,符文涛应声出现在屋门前,说“事情我都听说了。”
“符兄”白凤站了起来,欺身相迎,拱手道“请符兄原谅我,没能保护好嫣儿”
符文涛摇了摇头,婉拒了这番敬意,说“我们坐下再说。”
“嫣儿是谁”阿珂喃喃自若,可惜现在没人能听得进她的话。
“白凤将军领义军五千大破柔然万人,名冠北镇,何至于落得叛逃之骂名”符文涛道“其中必有内情,白凤将军,我说得对吗”
“白凤将军呵呵呵”白凤自嘲道“虚名而已,何足为道。”
“怎么,你可是大英雄啊”符文涛突然怒声质问道“白兄,一年不见,不知能否领教一下阁下的剑法有何精进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