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她默默拾起断刃,神情没有浮现半分波澜,像是早有预料般坦然接受了现状她失败了。
带着残刃,沈琼枝回到营中休憩。不过少顷,便有一阵悦耳的声音从营帐背后传来,循声而至,适才看见白凤正站在帐外吹奏音乐。
那少年背对着军营,面向苍天大地,茫茫旷野,以箫音传递思绪,这声音时而悠远、时而肃穆,既像是在寄托哀思,又像是在祭奠死者。
沈琼枝便静静站在他背后,只待箫声停止,上前问道“这是什么乐器”
“竹箫,你没见过”白凤道“方才商讨完接下来的对策,特意想出来散散心。”
“我”沈琼枝捧起断刃走到白凤跟前,略显愧疚地说道“剑坏了,你的考验我做不到。”
白凤接过断刃,细细比对了一番,确认是活生生砍断之后,惊呼一声“干得不错,在这三天里,你少说也有挥剑上千次了吧”
“那有何用,最后不还是连一根木桩子都砍不倒。”沈琼枝回道“我想了很久,发现自己之前确实是冲动了些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为何想要上阵杀敌,我只是突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想要试试吗”白凤将断刃拿在手中,把竹箫递过去,说“乐音可以抚慰人心,你大可试试。”
沈琼枝见对方善意十足,自然收下好意,对着吹孔使劲一吹,却只闻风声不闻乐音,再一用力,直到气都要喘不过去了都还没吹出半个声音来。
“哈哈哈”白凤此时方才露出真意,连连嗤笑道“我看你就是想得太多,做得太少”
“你”沈琼枝羞红了脸,不知是心虚还是没喘过来气,反正只能无奈把竹箫还给白凤,而后感慨道“对,我就是见识少,也没做过什么事我从小被圣姑婆婆收养后,便一直被教导着要如何成为圣女、如何教化神树的子民,除此之外,我什么事都不会做。”
“你能明白就好。”白凤道“随我来吧,带你见识一下。”
说罢,二人相继回到校场附近,一同停驻在那根木桩前。但见白凤端详半刻,便即从木桩附近拿来一把铁瓜锤猛击向木桩。
木桩子上原本规整平滑的表面登时碎裂开来,遍地洒满木屑,那几寸由沈琼枝砍出来的伤痕瞬间被一段极夸张的裂缝所取代。
“这”沈琼枝惊诧不已“怎么一下子就”
“接下来还有,嘿哈”白凤稍微施力,挥动铁锤猛击向裂缝处,上半截木桩随即被打飞出去几仗之远。
“不可思议”沈琼枝盯着白凤手中的铁瓜锤赞叹道“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专门用来对付厚重铠甲的兵器,用来破木桩,简直就是大材小用了。”白凤舞了舞手中的铁锤,最后放在肩上,续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我事先早已将最好兵器摆在旁边,沈姑娘居然能视而不见”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哪里见识过,这是什么东西”说罢,只见沈琼枝低眉探首,畏畏缩缩,经此事过后,她显然不敢再像从前一样随意顶撞白凤了。
二人谈话间,黄一笑也从营中走了出来,只道有事发生。
白凤听罢,便与沈琼枝相觑一刹,随后把铁瓜锤丢到她面前,喊了一声“接好了”
“嗯”沈琼枝接过沉重的铁锤,差些没站稳脚跟。
“沈姑娘方才不是在说突然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吗”白凤解释道“现在机会来了,就看沈姑娘愿意不愿意去做。”
黄一笑在旁附和道“此次柔然不知为何突然在西边集结起数万人的大军,直逼向我军,看着势必要与我等决战的样子。白老弟,你当真要沈姑娘一起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