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现在御夷镇仍然身处在被敌军的围困当中,但酒馆街却依旧喧嚣如初。白凤走在大街上,他把整张脸埋在斗篷里,看似在躲避运酒车扬起的尘埃。
没有发现他来过,没有人注意他将会去哪,因为像白凤这种神色匆匆,行迹诡异的人每天都会出现在酒馆街四周。
乞丐小厮孜孜不倦地做着引路人的工作,他几乎每三步就一回头若是踩到泥坑,他便找来沙袋掩埋填路;若是遇见莽汉拦路,他就立刻上前论理,绝不给白凤添半点麻烦。
总而言之,白凤被恭恭敬敬地奉为上宾,进门前亦不必卸掉兵器,便即只身一人前去面见鼠驼子。
话说这位相貌丑陋鄙夷的老人,他虽坐拥御夷镇所有的走私酒生意,手下一呼百应,可单单对白凤颇为欣赏。
一如初次宴请白凤时那般,鼠驼子坐在自己的“宝座”上对白凤盛情相邀,道“白少侠,我可总算是等到你啦来来来,先吃几碗酒”
白凤听罢,走到桌前毫不犹豫地拿出佩剑然后重重拍在桌子上,吓得鼠驼子马上站起身,他一句话都问不出来了。
“喝。”白凤一口气喝完这酒,又问“你到底要做什么”
鼠驼子见白凤这样来势汹汹,顿时慌了神,战战兢兢地往后退,回道“这,这又何必呢白少侠,是老头子我怠慢你了吗”
“你到底做了什么,能让那几千降卒都投奔一笑黄泉去了”白凤如是问道“可别跟我说你什么都不知道,不然,我今天就不打算回去了。”
“哦那我还真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鼠驼子的笑声非常刺耳“哈哈哈你能把我怎么样”
“我一个人就能把你的老鼠窝给拆了。”白凤话音未落,随即怒而砸碎酒碗,守在外面的小厮们立刻破门而入,纷纷对白凤举棍相向。
“你凭什么”鼠驼子继续笑道“我了解你的秉性,你跟那师父一样,看见出身卑微的人便会心生同情,你不忍心对他们下手的。”
白凤举剑以应战之姿面对诸位小厮,说道“我的确不忍心对你们下手,可是我分得清孰轻孰重。个人的生死荣辱在御夷镇存亡之际根本不足为提,如果柔然人领兵攻进城池,你们认为自己可能逃得掉吗”
“你的意思是,你举剑对着我们,是在帮我们不成”鼠驼子悄悄绕到白凤身前,轻触着龙鸣剑剑柄,想要白凤心软下来,续道“老夫知道,你心急,你害怕,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为何那群降卒愿意跟着一笑黄泉走啊”
说罢,白凤倏地出剑往前一点,只看鼠驼子直往地上打滚,剑尖打在他的脊背上,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又往后反弹了回去。
“怪哉怪哉,你这小子怎的突然不讲大道理了”鼠驼子慢慢从地上爬起来,问道。
“我只跟能讲道理的人讲道理。”白凤摆好架势,如鹰隼注视猎物般凝望前方,“老东西,想不到你的龟壳还真够硬朗。”
鼠驼子见势不妙,思量少顷,便即下跪求饶道“白少侠,白少侠哎哟,我告诉你、我告诉你,我把我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你”
“快说。”
“其实,我跟一笑黄泉做了一笔交易。”鼠驼子解释道“我给他关于这几千降卒的消息,他答应我待来日城破之时就会赶来救助,然后趁机拿下城池。如果白少侠愿意助我一臂之力,届时我将推举你当上镇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何乐而不为”
白凤听罢,毫不犹豫地怒斥道“你可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这种时候竟然还想着坐山观虎斗,好让自己从中牟利”
“难道,你就不想骑在那些达官贵人的头上一次,尝尝做一回人上人的滋味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