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琼枝赶早上马疾行,白凤为其牵马坠蹬,恭敬之态不言而喻。大概半日之后,她发现自己从圣地带出来的行李包袱似是消失不见了。
她转身向后看了看,喧嚣的城镇已经数日不见,唯有几行浅浅的马蹄印压在草地上,这意味着沈琼枝日后只能完全依靠别人接济才能活下去了。
“我的行李包袱呢”沈琼枝稍显急促的语气难掩心中的疑虑与恐惧,“凤哥哥,我们是不是忘记了”
羁旅之人最害怕无依无靠,更害怕将自己交付给完全不信任的其他人。沈琼枝犹豫半刻,正欲勒马回头,此时白凤于争执中将缰绳夺回,笑道。
“沈姑娘,你带着那些东西,我们可走不了多远了。所以,我把它们都丢了。”
沈琼枝道“什么叫那些东西,那都是从小伴我长大的我没有一天不用它们,现在好了,什么都没了你怎么赔我。”
“沈姑娘,你看看我们水粮还剩下多少我们再不到柔玄镇歇息一天,届时大家都会面临缺水缺粮的窘境。”白凤语重心长的教导劝说并没有让对方心服口服,很快,沈琼枝便假意先应承下来,只说一切等到达柔玄镇才继续商量。
荆棘知道沈琼枝与白凤似乎有一种莫名的隔阂,始终不能完全信任,便在旁嘲讽说“大小姐,没想到你架子这么大啊吃饭要用雕花的筷子,梳头要用犀牛角制成的梳子,每天都要用掉半囊袋的水给你洗漱,你这是出来踏青还是出来吃喝玩乐的你知道为了迁就你,我们少了多少水粮吗”
“我”沈琼枝被荆棘满嘴的怪腔怪调气得无话可说。
几人拌拌嘴又耗了些时间,一直走到天黑也没看见城镇的灯火和炊烟,于是乎只能继续在野外扎营歇息。
是夜,风欲静而心不止。沈琼枝看准其他人都即将睡去的时机,悄悄来到三匹驮马前连抽带骂着,将它们往柔玄镇的相反方向驱赶。她一手持火炬,一手揪住其中一匹马的鬃毛,极为艰难地爬了上去。
马儿的嘶鸣声几度掠过静夜,睡在营帐里的人旋即醒来。
荆棘率先冲向安置马匹的地方,发现三匹马都不见了,大喊一声“马被偷了”
白凤、慕容嫣二人循声而至,三人伫立在原地眼看着沈琼枝渐行渐远,声音越来越小“啊你别乱动啊”
“唉。”白凤长叹一声,与慕容嫣、荆棘二人说道“沈姑娘交给我,你们去把另外两匹马找回来。”
话音刚落,白凤便只身一人急行而去。
只见沈琼枝依旧狠狠揪着马儿的鬃毛不放,看着完全不具备驾驭马匹的能力,马儿则不知是感到疼痛还是不想走得太远,没过一会儿就停在原地不断嘶鸣窜动。
白凤见状,道“沈姑娘,你别揪着它的鬃毛了,快放手,然后把身子挺直”
“我我不敢我如果放开,就会被甩下去了。”沈琼枝骑在马上摇摇欲坠,马儿为此被揪得更疼了,几番反抗之后,沈琼枝手一揪空,整个身体被甩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同时火炬也丢在地上熄了火。
白凤随即借着月亮余光向其慢慢靠近,问道“沈姑娘,你到底要在干什么呢”
“不用你管。”沈琼枝瞧了瞧破损的手肘和手掌,又稍稍挪动腿,连连喊疼“我的脚,好像动不了了”
“你别动,让我瞧瞧。”二人面面相觑,相距咫尺。白凤凭经验摸骨诊断道“恐怕是骨头断了。沈姑娘,你明明不会骑马,为何还要趁着夜色给自己添麻烦”
“只是,想让你们往回走”沈琼枝道“我本以为自己学会骑马了,毕竟,一连几天都在马背上度过。”
“傻瓜,那是因为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