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风山万人灵场间,高台早铸,客区分有十方,最北侧乃是稍候赤龙门掌门要站立祭碑的地方。
前来参加这次观礼的势力,囊括槐山八成之众,似云河宗、猎妖盟、阴卒墓地、空闻寺院、鹿王庙、亨通道观这等人尽皆知的势力,均在席列。
若非山内刻意控制访客,说不得这一日得有上万人挤动,好在各大势力带头缩减跟从,那些小势力也不好全家出动。
此番乔迁观礼,若说有什么美中不足的,就属槐山五大金丹之一的拓跋南天不在场间,旁人虽有议论,赤龙门管事的那些人却不以为意。
鹰眼草台不来观礼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距离他们丧失千余人手不过半年,哪有自家兄弟刚被人家清洗一通,后脚就跑来庆贺人家乔迁宗门总山的道理。
灵场高台长宽纵横五十丈,高低又分三层,每层外延六十丈,最外围还有十方演兵台,自中心向四面八方环围,各个势力按照规模大小排列远近席位,正南临高台下延一层既是槐山地界最有实力的一群人。
午时将近,在几位金丹老祖后方一一并列的几家势力话事人互相交谈,最西侧站立的亨通道观观主高鼎身披白熊道袍,指着天上若隐若现的赤色龙影问道“你说他家这是怎么做到的,难不成真养了一头赤龙”
在他右侧站立着一位身穿金白鬼袍的蒙面筑基,正是阴卒墓地主事之人慈宁,他侧头看了一眼高鼎,摇摇头道,“不知。”
高鼎顿了顿,桃眼一眨,柔声随口问道“慈宁道友,你眉目这般好看,怎的总是遮面寡言,咱们两家相距不远,以前我家那几位老人活着管我甚严,现下该走的都走了,往后咱们可得多走动走动,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慈宁目色略显厌烦,皱眉看了一眼高鼎,回应一声“是。”便不再开口。
明眼人遇到这种情况,势必识趣不再开口,而高鼎之所以是高鼎,之所以被钟紫言在早十多年前就称作缺心眼儿的人,是因为他真的一点儿也不明眼。
“慈道友,早听闻你家有一具混元金甲魁召,乃是尸甲中百年难遇的凶煞存在,我对其甚为好奇,若有时间,咱们不妨深入探讨,你能否将那魁召附庸赠来一具高某愿以我亨通道观赖以成名之术哼哈真言副拓作为交换”高鼎依旧滔滔不绝的开口。
慈宁眉头皱的越深,外人也看不出他遮盖面布下面的表情。
因为不知道他是男是女,高鼎其实是将他当做女子的,所以见其皱眉平添姿色,反而愈发得寸进尺。
一直听高鼎絮叨缠问了良久,慈宁忽然传出听不清男女的话音“高观主,慈宁一心扑在将人转炼尸甲之道上,今观你躯壳灵通,智识高觉,若是想与我探究尸甲,不若亲身体验一番。”
话音虽然客气,出口却令高鼎汗毛直立,尴尬咽了一口津液,“这怕是不妥吧。”
经此一吓,高鼎再不敢胡乱对慈宁开口,看了看天色,对着跟随自己前来观礼的唯一一名练气弟子说了声“今天真是好天气,大雪消停,藏风有龙,咱们赶上这般盛会,想必典礼结束之后会有大彩头。”
那弟子本在兀自沉思,冷不丁被自家观主对视开口,只觉云里雾里,也不知道观主在说些什么,一个劲儿点头称是。
当日光最盛之际,北侧高台间钟紫言和一众核心门人悉数到场,先是冲东方拘礼拜身,而后朝着约有十多丈高的龙牙天碑齐齐弯腰长拜,细数宗主门人,追本溯源,将历代掌门传承一一接续,而后作为宗门唯一金丹长老的陶方隐说教门人,举行七步司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