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紫言摇头拒绝“只需知道他各种术法手段,其余的一切都由我自己应对,杀不得他,这仙,不修也罢”
掌门少有的说绝话,这时言辞决绝,几人都知道是下了天大的决心,简雍探视陶方隐,见陶师叔缓缓点了点头,便不再劝说。
再怎么说,都是自家师兄弟,谁还能眼看着掌门师弟被那玉狰子杀害,真到了要分生死的时候,简雍以为,陶老祖必然得出手。
道心会不会有阻那是后话,可不能教掌门师弟年纪轻轻就折去。
人对于自己的处境和实力总会高估或者低估,这时候若是有亲近的人旁观帮忙指点引领,无疑是一见幸事。
有师兄长辈们的好处也就在这里,出了任何事,不管怎么样,都有人一起想办法,都由长辈兜底着,安全感也就由此而来。
对于一个宗派,最最重要的就是前仆后继、延绵不绝,人的寿命有限,想要干的事在有生之年如果干不完,就得坦然交给后来人,一代代门人延续下去,总有一天能成就大事。所谓薪火相传,既是此理。
十多天内,钟紫言在陶方隐的洞府一时盘坐一时演练术法,一时又阐明理论,将自己九成九的本事全都显露出来,让这位师叔帮忙分析查看,明晰利弊专长。
结丹以后,对于天地大理会明悟更深一些,陶方隐在幼年和青年时期是个暴躁脾性,这与他灵根属火有关,到了筑基后期乃至巅峰脾性仍旧刚直,但已经学会了不少寰转浅理,如今跨入金丹多年,随着寿元逐渐消耗去,人也变得平和起来。
岁月会把大多数人起初的躁气洗刷殆尽,人为万物灵长,因比别的生灵多慧多智,出生开始就想着长生不死,挣扎半生,悲欢喜怒历尽,到最后还是脱不开轮回之苦,如果到了最后看不到希望,那少数有智慧的人会愈发平和释然。
不论陶方隐能不能跨入元婴之门,他已再难有火燎之相,因为他这一生的职责,已经尽了大半,眼下只要培育好钟紫言,丹论明理,大道可期。
“仔细算来,你这一身本事确实比我年轻时候要强太多,那清风化煞之力,实乃我平生少见的天赋神通。
身法上已经超出同阶很多,依我看,争杀一道上,干脆舍弃玄冰策的攻杀篇,专修呼风之术,或可有大成就。
术法修炼择优择精,天赋体魄上多费心神。我道家修真脉系,很少注重躯壳,是以远古有兵解羽化一途,今时不比以往,此界魔物与妖物体魄和魂力之强,超出多少经籍秘典中的谬论。”
钟紫言点头,“术法一道的精进尚且有迹可循,只是我心中总觉得有一股杀戮妖火难以平息,日常潜深,一遇大事便脱之欲出,虽然近些年能压得住,可将来”
陶方隐沉默思索,良久后问“你觉得与什么有关”
钟紫言细细回忆,逐渐浮现痛苦之色,不确定的断断续续说着“脑中总有幼时家族被屠灭的惨烈景象,那时我懵懵懂懂,三岁记忆虽有印象,却不清晰,刀光剑影在眼中晃荡,耳中满是凄厉嘶吼一路被追杀,啊翁几度力透晕厥还有十几年前学生们被狱犬兽撕裂踩踏,刘师叔浴血舍命黑煞秘境”
回忆这些,是很痛苦的事情,但钟紫言力图查出潜藏的蛛丝马迹,奈何全都说出来,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又是否,会不会是师父给我的那古卷有问题”
陶方隐没有修炼那练气法门,自然也不知道钟紫言确切感受,凝眉哀叹“心魔暗生,长此以往,将来结丹就是大坎,平增数倍压力。”
钟紫言默默无言,其他事情有法可解,这种事,他实在不知道怎么解。
“你也无需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