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名振趋马驶下山丘一路向南疾行,齐善行高声呼和指挥,唐军开始攻打渡口、桥梁,并有笔直的狼烟直上云霄。
还没抵达战场的李道玄、柳濬遥遥望见火光,开始趋马加速,誓要报下博一战之辱。
而刘黑闼在一愣之后勃然大怒,曹湛这个废物,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居然让唐军偷袭得手
战场边缘处,一个雄壮的青年紧紧皱着眉头,突然跳到马背上,远远眺望永济渠上的火光。
“周二郎,怎么回事”
“二哥,前面嚷嚷粮船被烧了”
下面几十人七嘴八舌的问着,周二郎眺望片刻后下了马,嗤笑道“粮船这些日子,也就是陈刀子那伙人吃的稍好点,其余的谁不是口粮只有原本一半的一半”
旁边一个中年人点头道“陈刀子那伙人是在元城抢了一家大户的粮仓。”
“但每日都有粮船南下,可能是不够分吧”
周围人小声议论,渐渐安静下来,都在等这个青年的决断。
周二郎是个精细人,在心里反复琢磨,记得突厥兵还没走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吃不饱了,之后破元城也就吃饱了一两顿而已,现在别说吃顿抱的,就是战马的草料都不够了。
每天几十船粮船,消息传的乱糟糟的,但也没听谁确凿的说吃到嘴了。
乱军之中,想保全性命,既要谨慎行事,但也要能捕捉转瞬即逝的时机。
周二郎咬咬牙,他本是定州人氏,家中有屋有田,上有父母长兄,下有弟妹妻儿。
去年刘黑闼破定州,周家家破人亡,兄弟姐妹,父母妻儿均散落无着,也不知是死是活,周二郎被乱兵裹挟,无奈只能在军中求生,因精于骑射,粗通文墨,也聚拢了数百手下。
平心而论,周二郎深恨刘黑闼,但也知道,自己一旦被唐军搜捕,必死无疑。
但今日,在永济渠上火起的时候,周二郎发现了一条能安然逃脱性命的路。
“看好那些马”
周二郎低沉的声音在聚拢的人群中响起,“再往北是草料”
“老七,记得你在元城弄了些桐油”
“二哥,你是要”
“都听我说”
此时此刻,站在山丘上的刘黑闼已经面色铁青,放眼往下,数万大军虽然还远没到土崩瓦解的程度,但骚乱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各处蔓延。
刘黑闼心头大恨,谁定下的毒计,显然没有看穿粮船是障眼法,却直接一把火全烧了,而且还在万人眼前烧出这么大的动静。
如果军中粮草充足,这把火几乎没有任何作用,但问题就是军中口粮在破元城有所补充后,也只能支撑四分之一甚至更少,军心士气全都靠着粮船吊着。
虽然也吊不了几天刘黑闼就指望奇袭黎阳仓,但这一把火将不多的军心烧的涣散。
看了眼北面,刘黑闼没有其他选择,从馆陶南下来袭的唐军只能靠王小胡那两千多骑兵应对,自己现在最需要的是抵挡河对岸唐军的进击。
河对岸唐军中,旗帜飞舞,刀光闪亮,大批的武卒扛着盾牌、巨木,甚至身穿铁甲径直前扑,桥梁上血光四溅,惨叫连连,双方士卒不停从桥上坠落。
刘黑闼心里很清楚,一旦唐军从容渡河,守在河岸边的步卒难以抵挡,己方骑兵都在外围,一时难以调动。
两面夹攻,粮船被烧,士气大沮,步卒一乱,唐军骑兵就有了用武之地,驱赶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