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这一个多月来一直在南撤的刑洲总管齐善行亲率千余精骑,并两千步卒由安阳东进。
两军在相州、魏洲的交界处合兵一处,举兵东向,杀入了魏洲境内。
“抓过几个俘虏,馆陶的确固若金汤。”程名振远远眺望江面,“刘黑闼言馆陶城破,三日不封刀,敌军猛攻五日不克,田留安夜间遣派百余勇士袭营,敌营大哗,踩踏而死者数以千计。”
马周笑了笑并没说话,与程名振并肩而立的齐善行大笑道“田兄能得殿下托付留守魏洲,绝非平庸之辈。”
齐善行是去年虎牢关一战后入秦王府的,与田留安也有些来往,这一个多月来南撤,早就心里憋着火了。
在确定突厥大军北返,刘黑闼军中可能缺粮,攻打馆陶多日难克之后,齐善行果断领军东来。
马周回想了下,不禁心中狐疑,田留安诚然是沙场老将,经验丰富,但这种手段更像是凌敬、李善的风格。
“田总管乃是秦王殿下麾下重将,自然非庸碌之辈。”崔贤首笑道“久闻秦王府内尽皆英杰,他日”
一直不吭声的马周扬声冷笑道“浚仪令二兄不是正为东宫太子近臣吗”
“难道阁下却要身入秦王府”
齐善行咳嗽两声,给了马周一个适可而止的眼神世家大族,难道不都是这样吗
的确如此,荥阳郑氏是太子妻族,郑仁泰却是李世民的心腹,类似的事数不胜数,陇西李氏丹阳房李靖、李客师、李乾佑分侍三主就是最典型的例子。
但马周却不肯罢休,曼声道“齐总管有所不知,此人绝非简单的首鼠两端。”
“前朝末年,此僚已任浚仪令,先投瓦岗寨翟让继任浚仪令,后转投李密再任浚仪令,李密投唐后,此僚投夏王继任浚仪令,虎牢关一战后投唐再任浚仪令,去岁刘黑闼攻占洛洲号汉东王,南下攻打相州、卫洲,此僚大开城门相迎,这是第六次任浚仪令了”
程名振叹了口气,他本来是想将崔贤首留在卫洲的马周就是用最后这个理由让他将崔贤首随军。
用马周的话来说,你将崔贤首留在卫洲,说不定明日黎阳仓就打出刘字大旗了
崔贤首被气得脸色铁青,卫洲是四战之地,自己难不成还硬着脖子不降
马周这张嘴啊,本就有点毒,这一个多月和凌敬相互切磋明显又长进了不少,“三国吕奉先堪称三姓家奴,今日清河崔氏子弟先后投六家”
“马宾王”双目赤红的崔贤首拔出腰间长剑。
马周有条不紊的拔出长刀,“今日你再无仆役相助”
程名振懒得搭理,齐善行使了个眼色过去,十几个亲卫赶紧上来拦在中间。
前方有斥候回报,一员偏将趋马急奔而来,脸色神色算不上惊惶,但也说不上稳重。
很快,马周就得知了消息。
刘黑闼率部攻馆陶不果,今日绕过馆陶南下,一个时辰攻破元城,纵兵大掠,杀人盈野,元城几乎鸡犬不留。
“屠城”齐善行愕然张大了嘴。
大家都是本地人,你刘黑闼居然纵兵屠城,祸害乡梓魏洲和贝洲、洛洲都是接壤的。
齐善行第一反应是,刘黑闼这是自乱阵脚,出了昏招就算在今年接下来的两个月内席卷整个河北,明年刘黑闼也必败无疑。
屠城不稀奇,在老家屠城什么样的人干得出这种事
马周迟疑道“敌军在馆陶城外连吃两场败战或许是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