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的呵斥声在屋内回荡,李善嘴巴张得大大的,目瞪口呆的看着怒发冲冠的崔信,朱氏、张氏都面带寒霜,就连长孙氏都没什么话说,向李善投去责备的眼神。
“你李怀仁得圣人信重,册封嗣王,名扬天下,就胆敢如此欺辱清河崔氏吗”
“岳父大人”
“住嘴”崔信的手指都快戳到李善的鼻子了,“吾女非才俊不可配之,难道天下只有你李怀仁才算是才俊吗”
张氏忍不住咳嗽了两声,李善这事儿做得实在是不干人事,但骂几句也就罢了,定亲两年了,现在都已经请期了,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迎亲,难道还能换个女婿
朱氏却冷然道“但可训责,亦可鞭挞。”
“母亲”
“住嘴”朱氏都懒得看儿子了,迎亲前跑到平康坊去眠花醉柳,还吟诗作赋,你有将妻家放在眼里吗
更别说那是海内第一流的望族清河崔氏
长孙氏倒是想劝和几句,但实在找不到话说你身边不是有美妾俏婢嘛,还跑到平康坊去作甚
难不成是真的是家花不如野花香
下一刻,李善瞳孔微缩,因为崔信突然从袖子里取出一团什么东西,展开抖了抖,居然是一根马鞭
李善用崭新的视线打量着岳父大人,真是学精了啊,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今日算是栽了
在平康坊那日与马周见了一面,李善被逼着抄了一首墨梅,本想着赶紧溜走,没想到那帮家伙喝多了酒居然敢堵着,聚集过来的世家子弟越来越多,李善不得不又丢出几首都是后视脍炙人口的名作。
很快事情就传开了,就连家里都知道了,朱氏为此带着儿子亲自登门请罪其实李善是有计划的,也是准备好了的,在书房里与崔信侃侃而谈,毕竟如今这位岳父大人也是知情人,没必要隐瞒马周这颗棋子。
事实上,崔信也不是傻子,在知道李善的政治立场之后,也发现了马周与李善决裂的诡异之处,李善回京之后崔信也私下隐隐提及。
李善一再强调,马周这厮除了上衙之外,多在平康坊、东西两市中混迹,但东西两市人多眼杂,只能选在平康坊总而言之,李善的意思是,这个锅我不背,是马周捣的鬼。
书房里的崔信虽然脸色不太好看,但也能理解女婿的难处,结果到了后院就翻了脸,大发雷霆,严加训斥,现在都要动手了看看,马鞭都早就准备好了。
李善觉得自己好委屈啊,咱们刚才不是这样的啊
再定睛细看,李善都无语了,那根马鞭居然是半个多月前平阳公主抽自己的那根老丈人这真的是长进了啊,早就打定主意要抽一顿出出气,先前在书房演的跟真的似的,硬生生吧自己诳进来挨鞭子。
现在也没办法辩解,至少张氏是不知内情的,长孙氏更是不知道马周,李善只能委屈的挨了三鞭,张氏这才上来拉住丈夫。
李善还准备亲自向十一娘解释,刚问出口崔信又去抢妻子手里的鞭子了。
哎,没辙了的李善只能跟着母亲回家,看看母亲的脸色,估摸着回家后还要被骂一顿。
回了日月潭已经是黄昏时分,正巧碰见了放衙的凌敬,这老头很是幸灾乐祸,与朱氏打了个招呼,与李善沿着小道漫步,“马宾王倒是有些手段。”
李善冷笑了声,一脸不在意的模样。
凌敬瞄了几眼李善身上还算明显的鞭痕,“能让你李怀仁如此狼狈的实在不多见,秦王殿下闻之,亦赞宾王有机变之能。”
那是当然了,那么多世家子弟中有不少秦王府子弟,房遗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