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听殿下安排。”青年恭恭敬敬。
李善勉强笑了笑,语气温和道“便如此说定,歇息一夜,明日再启程吧。”
“是。”
看着刘二郎离去的背影,李善的笑容变得有些惨然,虽然前世的职业让他尊重生命,但自认并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只是有许多感触乱世浮萍,生死不由自己。
窦轨对此倒是看得开,他本就嗜杀,“刘家长子仕梁,本就是死罪。”
刘家在固原也算大族,但也不过是乡间富户,往上数三代,也就出过一个县尉,算不上世家,被卷入这场战事而且仕梁,下场可想而知。
梁师都占据会州、灵州、原州半年多了,笼络了不少人心,虽然大都是被逼无奈,但战后朝廷肯定是要处置的,原州第一望族皇甫氏可能会因为李善、皇甫忠而得以幸免,但如刘家很可能会成为那只鸡。
温彦博看了眼垂首不语的皇甫忠,“之礼当勉之。”
皇甫忠行礼应道“自当尽其所能。”
皇甫忠如何不清楚,父亲当日为了家人性命不肯来投,如今又怎么可能因李正宝三两句话而改变心意,还冒险与邯郸王暗通消息,意欲里应外合呢
刘家大郎仕梁,或许家族能得以保全,但刘家老二此次回固原,算是将脑袋塞到刀下了,而他日梁军败北,整个刘家只怕都要被清算。
温彦博的话意思很明显,不管是为了什么,皇甫黎算是彻底叛唐了,皇甫忠必须竭尽所能,助唐军收复原州,大败梁军,才能保证皇甫黎不被清算,才能保证皇甫一族门楣不坠。
短暂的沉默后,李善起身轻声道“擂鼓聚将。”
在长达两个月的等待后,终于要开始了。
鹅毛大雪依旧在纷飞,就算专门有人负责清扫军营中道路上的积雪,但地上依旧厚厚的一层,以至于骑士往来都听不见什么马蹄声。
但很快,,随着时间的推移,军中将校渐渐汇集在中军帐内,当然了,这只是个称呼,因为李善以红砖构建军营,这实际上是一座还算宽阔的大厅。
李善端坐在上首位,左右两侧是副帅窦轨、长史温彦博,两人皆面容肃穆,神色不渝,再往下分别是淮阳王李道玄、赵国公苏定方。
众多将校一一拜见分立两侧,薛万彻捅了捅冯立的后背低声问“出了什么事”
冯立微微摇头,边上的段志玄小声说“不会是换帅吧”
前面的马三宝与张士贵都回头看了眼,显然大家都消息灵通的很,知道长安发生了什么。
当然了,也有消息不灵通的,比如在朝中除了李善没有一点根基的张仲坚,这位是刚刚听旁人提及长安的流言蜚语,不禁有些惶恐。
“放心,郎君得陛下信重。”曲四郎低声劝慰,“再说了,七叔适才都说了,陛下赐骏马锦袍。”
呃,后世俱乐部的主席力挺主教练,一般是后者下课的征兆这个道理,张仲坚也很懂,不禁更加担心了。
苏定方如今已经是代国公,出任十六卫大将军,被视为名将之流,而王君昊、曲四郎无意仕途,若不是李善指派,都不会担任军职,而张仲坚不同,他决意投唐,而且投入李善麾下,无非是为了建功立业,而且他也知道,如果换帅,就说明朝中有忌惮之意,那接任者为了嫌疑,只怕不会用自己。
李善的视线在每一员将领脸上扫过,其中有自己熟悉的,也有自己不熟悉的,不过大部分都留名青史,为后人称颂。
自己来到这个时代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一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