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李善没给这块石头开口的机会,冷然继续道“军国大事,某三番两次,苦心相劝。”
“为私怨,为权位,轻易驱使大军出塞,绝败兵归关之途,乃至有此一日。”
“就算如今圣人下令复设代州总管府,你有资格出任代州总管吗”
“即使圣人授你代州总管,你坐得稳吗”
“不论他人,某李怀仁就不服。”
李善言语间并无严词训斥,只娓娓道来,却夹杂着霜刀风剑,对面的刘世让面色铁青,被气得七窍生烟,正要反口驳斥。
李善抢在了前面,“若宜阳县侯仍不许,那在下也只能回返代县。”
刘世让怔了怔后,铁青的脸色变得惨白,他自然听出了话里的意味,同时也反应过来了。
李高迁留在雁门那是在找茬,李神符驻军崞县那也是在找茬,他们都恨不得自己失陷雁门关,身败名裂,最好被突厥斩于刀下但李善不同。
身为代县令,李善有守土之责,连夜奔赴雁门显然李善绝不希望雁门关沦陷。
如果李善离开雁门关说的再直接一点,索性南逃,他得圣人宠信,又有雁门战功,未必会怎么样。
但那样的话,那李道玄还会来援吗
实话实话,刘世让这个人心思不深,之前只是隐隐察觉,直到此刻才听懂了李善的威胁。
那边城门处,还有十几个刘世让的亲卫正在阻挠,阚棱、王君昊不耐烦的快要动手了,李善转头看了一眼,如若实质的视线投去,士卒们僵了下,纷纷退到了两边。
数十辆满载货物的马车,手持军械的护卫,以及数百匹被驱赶的高头大马缓缓的进入雁门关,李善欣喜的看见,在马匹的最后,有几十头大小不一的耕牛。
良马很重要,但耕牛同样重要在河东、关中、河北这些地方,不管是什么时候耕作,没有耕牛,耕作的难度太大了。
李善瞄了眼渐渐远去的刘世让向来挺直的身躯略有弯曲,头上白发被风刮起,一副老迈萧瑟的模样。
如今,刘世让在雁门的威望降到了谷底就连亲卫都不敢或不愿意听命对抗李善。
不过,李善并不心软,也不相信刘世让这等人已经心灰意冷想想就知道了,被李神符坑的除爵罢官,本被李渊起复授广州总管,却在御前高谈阔论,非要杀个回马枪来河东和李神符别苗头。
这是个人到黄河心都不死的犟老头。
但李善也没办法,接下来商事将起到重要的桥梁作用,李高迁这个废物已经指望不上了,刘世让驻守雁门李善一直留在雁门关,一方面是因为伤兵营,另一方面就是为了保全这条商路。
撕破脸就撕破脸吧,反正早就是你看我不顺眼,我看你也别扭既然触及根本,那也不用给你好脸色看了。
但有一个问题是需要考虑的。
李善送行李道玄的时候,特地提了一句,“尽快移驻崞县,最好遣派偏师助守雁门关。”
“这个”李道玄有些迟疑,“若是遣派偏师而来,只怕宜阳县侯更是”
今日李道玄亲眼所见,在李善的进逼下,刘世让都快失去对雁门关的控制了,如果遣派偏师,那么雁门关的实际控制权将会落到李善的手中。
李道玄倒不是怕李善会如何,只是唯恐刘世让上书弹劾。
谷翩
“怀仁,襄邑王、李高迁,再加上你”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