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多少次带兵打仗,在皑皑雪原,又或是下满大雪的地界。他图方便把身上的铠甲一扔,仗着自己有内力,就这样穿着薄薄一身衣物在雪原上晃来晃去,打仗打一天,反倒打得浑身是汗,也没见生过病。
就因为他昨晚跑了个冷水澡,为了降降火,这就生病了
宗洛觉得这简直荒谬极了。
等喝完御医端来的特制风寒巫药汤剂后,他的脸色简直和青菜有得一拼。
“三殿下莫要嫌味苦。”
御医摸了摸自己的小胡须“方才老臣为您把过脉,您平日不患风寒,一患风寒定然就是来势汹汹。若是没法在风寒第一天就压下来,那往后须得拖延的日子可就长了。”
“良药苦口利于病,这副药殿下今日无比服三次,每次一碗。”
宗洛忍不住在心底叹息。
一想到这么苦的药他竟然要喝三次,脸上的表情就忍不住痛苦面具。
“你们去把火盆再烧旺点,趁着三殿下醒了,先开窗通通风,去太医院拿点我前几天烘干的巫药过来,去去房里的沉疴药气。”
御医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下人运作,将周遭都整理一遍后,忽而又听见门外的通报声“陛下驾到”
霎时间,方才还进进出出的内侍纷纷放下手中正在忙碌的事,忙不迭跪了一地。
挑着盏宫灯的门外,穿着玄金冕服的渊帝负手踱步而来,身后还跟着一道闲庭信步,再眼熟不过的红衣白裘的身影。
宗洛一开始还没注意到,掀开被子就想要下床,却听渊帝冷声道“行什么礼,盖上被子躺好”
于是他又默默地把被子扯了回来,抬眸去看,正好同站在渊帝身后,此刻弯起嘴角看着他的虞北洲对视了个正着。
宗洛“”
渊帝没有注意他们这点暗潮波动,询问完御医后,这才转身“听孟内侍说,你昨晚喝完药后早早地便睡下了,为何会突然感染风寒。”
宗洛再度“”
想起自己到底为什么会得这倒霉悲催的感冒,他就忍不住狠狠地瞪了笑意愈发浓郁的虞北洲一眼。
但是这话是万万不能在他爹面前说的。
先不说自己是半夜不睡觉偷偷溜出去熬夜,还是跑到北宁王府书房下的暗室里,和虞北洲大战三百回合后两人擦枪走火双双起了反应,实在没法这才狼狈地溜回来,发现自己还支棱所以跑了个冷水澡导致风寒这件事实在是太过荒诞离奇,匪夷所思。
就前半截要被他爹知道了都不得了,更别说连宗洛自己都震碎三观的后半截了。
于是他只好讪讪地道“儿臣也不清楚”
实在是这道声音太过软绵无力,渊帝几乎不需要辨明,就知道宗洛是在撒谎的地步。
冷肃的帝王眯起眼睛“朕可是听说,你半夜睡醒后,吩咐下人准备了一池冷水,在里面泡了整整一炷香时间”
静寂的室内,骤然响起虞北洲毫不掩饰的一道低笑。
宗洛发誓,他现在的脸绝对红了。但由于自己发烧了的缘故,整个人脸色都通红通红,这才看不出什么来。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昨天在虞北洲面前百般不承认百般抵赖的事情,竟然会被渊帝当着虞北洲的面拆穿。
真不愧是亲爹啊。他绝望地想。
“陛下,三殿下或许是昨晚做了噩梦呢”
就在宗洛左思右想不知道该怎么狡辩的时候,一直在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