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孙子忙为自己辩白道,“祖祖,她我瞧着她比我小,却还叫我小弟”似乎很不服的样子。
张老丈立眉道,“比你小那又如何她是你祖祖的先生,虽比你小,但却已出工了,哪和你似的,还在家中读书,帮不上叔伯的忙”
把孙子吓住了,这才和他一起走到徐家院门前,叩门入内,安顿行李不提。
远方亲戚来访,徐家自然殷勤招待,当夜不但由几个女眷下厨精心烹饪了一大桌,还特意去南门买了两大包炸鸡,给大家分食徐三嫂细心,叫侄子和她一块往西门去,虽然没个差遣亲戚的道理,但她倒也自有用意。到了店门前,正是饭点,门口排着长龙,徐三嫂对侄子道,“这东西好吃得很,只是要趁热,回家再炸味道便没这么好了。”
果然,许多人买了都没有走,打开粽叶包便当场吃起来,店门口散着一股浓香,张大孙早咽起口水,又上下打量姑姑道,“小姑,你嫁人了反而丰腴许多,看来姑父待你很好。”
他父母都早逝,徐三嫂没出嫁以前常帮着家里人带他,姑侄感情极好,闻言笑道,“知道心疼人,可见我们大囡囡是长成人了。”
张大孙急得咳嗽起来,“都十六岁了,还叫我大囡囡,今日在巷口遇见一个金娘子,看着才十三四岁年纪,都已出来做事了”
徐三嫂心中一动,只当不知道,笑道,“金娘子过年才十五岁呢,也还小,我们这里,男要二十五岁,女要二十三岁方才能议亲事,你们都还小着呢。”
其实徐三嫂今年也不过二十四岁,若按新规矩,成亲方才一年而已。张大孙听了很诧异,不知怎么有些欢喜又有些失落他也曾定过亲,只是未婚妻和他一样身子不好,去年缠绵病榻许久还是一命呜呼。张大孙自己身子骨也不好,有个道士批命,说他命里不该早娶,姻缘坎坷,有后福云云。张老丈便没有着急为他寻一门亲事,再者他学问颇佳,读书人考上秀才举人再说亲也是有的。
这个年纪的少年郎,心里不想那事也是不可能的,那金娘子姿容颇是美貌,张大孙虽说不上一见钟情,但也有些惦记,听到这般,也就暂放下心事。徐三嫂又拉着他让他明日去医院看病她如今就在医院做护士,让张大孙去看看自己的咳嗽。张大孙一边应着,一边又打量这炸鸡店里里外外,只见店门里头打横一个柜台,上方挂着菜名水牌,排队的多是他这般的少年郎,不时便有人大声叫着,“两串猪皮,两串年糕,两串豆腐干,多刷些茱萸酱再要一只炸鸡腿”
“给我十串鸡胗”
“掌柜的,炸鸡翅要二对,好了你叫号,我在吃米粉”
“掌柜的,鸡杂各色二十串,我在酒家吃酒”
还没尝到嘴里,听着这样的喊叫,口中已是津液横生,张大孙一边眯着眼打量水牌,一边已是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叹道,“这条街好香啊,姑姑”
他不经意间回头一看,眼神却是一顿了那个刚才招惹来他一番心思的金娘子,此时又站在了队伍后头不远,和另一个短发女娘嘀嘀咕咕不知说些什么,暮色中笑靥如花,话声被风吹得往他耳朵里飘,比香气还诱人。
“数学成绩考第一立体几何”听着听着,张大孙的眉头不禁就皱了起来,数学他是知道的,他看了数学一,但这立体几何却是闻所未闻,恍然间这四个字又比女娘更吸引了他的注意,张大孙扭头问姑姑,“这几日学堂还开课么,姑姑,城中可有书铺我想买些买活军的教材回家看呢。”
徐三嫂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