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今日,这已经不是皇帝挥泪斩马谡,杀掉田任丘能解决的矛盾了除非放弃特科路线,否则两党的对立注定要继续加剧,可一旦放弃特科,这些特进士们又怎么不会投敌呢有买活军的一双眼睛盯着,没有人敢说把特科官员全都杀掉,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那是在给买活军递把柄,邀请他们来施恩给这些出身京畿富户,又有一定能力、学识的新式官员那可以说,从皇帝决意走特科路线开始,他就已经注定要离开从前皇帝那超然的地位,不再拥有调停两党矛盾的能力,完全被绑上了特科的战车。
而,一旦上了这战车,便会发自肺腑地明白,为何这对立是无法消弭的了,干戈注定化不了玉帛,因为特科的发展需要钱,而钱该从哪里来想来想去,他们的智慧也超不过谢六姐的答案那对于敏朝来说,钱只能从原本分给地主的那一份来呀
如今,帝党倒是有钱了,可也彻底和臣党结了死仇,凡是从地主出身的官员,如何再能对这样的皇帝继续忠心下去呢除非他们改变了自己家中的主业,否则注定要和帝党分道扬镳,反目成仇
天下之大,有及时转圜的人,上了特科的船,就会有更多的死硬份子,宁可玉石俱焚,也不愿改弦更张。对这些人是不能讲道理的,皇帝是真的害怕他们借助河北旱情的机会,掀起大乱,把自己弄死了,掐灭特科回到老路,哪怕会惹来买活军介入,只能再坚持个一年半载,不算是什么明智的选择可天下能做出明智选择的人又有多少尤其是利益团体,他们最擅长的就是鼠目寸光,做出损人不利己,把自己也坑害进去的选择
“边军中,让买活军择一二心腹将领入京,此策甚好”
田任丘的第二个建议,中了他的下怀,皇帝公然地和田任丘谈论起来,该如何利用买活军的力量来稳住局势。“救灾的事情,也要仰仗他们帮忙了,第一,旱情无法避免,那就要集中力量保留收成,虽然今年不下雨,但江河不至于完全断流,井水也不会完全枯干吧各村紧急种一些土豆,至少还能留住一定的口粮,尽量减少损失。”
“陛下圣明臣也做如此想,再一个,向买活军买粮赈灾时,不妨稍微讲讲价,如此内库也能少些支出这省下来的钱,我们也不派别的用场,向买活军购买运力,组织这批京畿流民南下,就以边军、京营为向导,让他们护卫特科官员操办此事,互相监督,也可将京城乱象减轻。令敌无可乘之机以买活军的做派,恐怕是不会拒绝的。”
“正是如此,六姐爱民,这笔钱我们拿来当运费,她当便肯让利了,再说,送去的灾民他们也不是没地方安置现成的,南洋那么多荒山呢”
只要肯拉下脸来依靠买活军,那就没什么问题是真正困难的了。君臣二人商议了大半个时辰,把几个月后的旱情处置大概已经整理出了一个完整思路来,皇帝的心情也轻快了不少,他脸上重新挂上了笑容,拿过田任丘送来的手机,一边听田任丘说着大江沿岸流言的事情,以及他的分析处置,一边捧腹道,“鼠目寸光,真是可笑田卿也是过于小心了,此事你行文镇守太监府着他们处理便很妥当,又何必来问我呢”
田任丘自然不会把他的话当真,见皇帝要看信王的仙画儿,便识趣地要起身告退,却被皇帝拉住了,因道,“一起看便是了,我有什么要瞒田卿的”
也不过是顺水人情,笼络人心而已。实际上这手机是经过田任丘的锦衣卫送来的,说是说锁屏密码只有皇帝知道,但皇帝是如何知道的通过信王写来的信件知晓,那信件不也是宦官送到皇帝手上的吗,宦官是和谁一起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