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蝇非常的多,这里几乎和南法一样了,苍蝇是无处不在、无法避免的,所以要留心食物的保存,一次只做必要的份,要小心苍蝇在食物里下蛆,可以用当地人喜爱的,一种叫做裙子树的树叶,折断它来涂抹身上,防范蚊虫,因为蚊子的叮咬也让人非常的烦恼,听说埃及人用油膏来涂抹自己,让苍蝇站不住脚,当地人则采用红泥”
这就是一条或许能救命的宝贵经验了,威廉哈维仔细地记下了裙子树的几种用法,同时颇为感到新鲜地注视着港口的黑人工人,他很好奇当地的常见病和英国有什么不同,于是央求通译带他们下了船,询问并且记录了一些疾病的名字,“当地人常见的疾病有疟疾,疟疾是非洲非常普遍的问题,比欧罗巴要更普遍和严重得多,几乎就没有停歇过,当地人甚至出现了对这种疾病的抗性,他们对于疟疾的反应似乎比白种人要更轻微得多与此同时,本地还有一种古怪的疾病,主要表现为面色苍白、黄疸、全身性的疼痛,当地人认为有这种表现的孩子是受到了祖宗的厌恶,因为这种疾病似乎往往并没有任何诱因。”
这个新鲜的疾病,让他又好奇又困惑,威廉不知不觉地靠近了甲板,好把本地的土人看得更明白一些,或许他可以为患者画一张像可能得病的人,长相会有相似之处,或者是什么别的原因“这种疾病在当地似乎十分常见,总的来说,当地的小孩出生得很频繁,但也经常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夭折,十个中可能只能存活四个,要比欧罗巴更少一些”
“我很好奇华夏的孩童成活率有多少。”他不禁写道,同时在华夏这个单词下面重重地划了两道下划线,凝视了一会,“坎特伯雷大主教对我说,买活军的医术是世界其余各国完全无法相比的,我对此将信将疑,主要是在英国很难得到这个东方古国的消息。”
“隔壁清教徒的船上有一个去过华夏的水手,带着他的小女儿和其余家人打算去华夏安家,我为小女孩诊治了她的腹泻,她父亲对我千恩万谢,同时也提到了华夏买活军的医院,他的形容比坎特伯雷大主教还要更过分,几乎让我怀疑他的话压根就不可信,是个被东方贤人宗搞坏了脑子的可怜人。但是,不论如何,既然我已经别无选择的踏上了旅途谁能对抗圣公会和国王的亲命呢别怪我保守,我对华夏古国真没有那么好奇”
“话又说回来,清教徒们的船还是让人羡慕的,有了这样一个搭船客,他们的日常活动明显要比我们船只热闹,至少没那么无聊了,我观察到,平时在白天,教士、不当班的水手们都会出现在甲板上,听他讲述着什么,有时好像又在上课,他们到底在做什么,真令人好奇不过,一个绅士也不该嗅探他人的私生活”
写到这里,威廉也不禁往隔壁船只张望了一下,恰好看到了水手史密斯抱着他的小女儿,和清教徒中一个叫沃利斯的小年轻站在一起,正站在船头谈论着什么,他微微一笑,想要转身离开,如同绅士一样,把空间让给他们。但是,这时风却把几句断断续续的对话,吹到了威廉耳朵里。
“这种病是一种为了对抗疟疾而发展出来的疾病,我没法把它完全用英语说出来,因为没有这个词儿,但它是一种血液病”
“黄疸、呕吐、昏迷、肿胀、腹水都是表现”
“这是因为血液中有一种镰刀一样的形状发生了变化的缘故”
刚才还对华夏古国没有那么好奇的威廉医生,脸色大变,立刻冲到了船头,不顾清教徒和圣公会之间井水不犯河水的尴尬疏远氛围,他立刻高呼着,要求水手拿来长板,让他从船边飞快地蹿过去。
“您说,这是一种血液上的病”
他抓住史密斯水手,急切地问,“你知不知道,我就是血液的专家对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