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好好的”
马正德见到妻子来了,也不再憋屈了,转身给马翠英额头狠狠地顶了一指头,“要好好的我能一句话不说吗你这丫头是得把我给气死我咋就生了你这么个不长心的死妮”
“我咋了啊”
“别动气,老头子,你都多大岁数了,还和孩子计较什么”
一个委委屈屈茫茫然然的大胖丫头,一个没口子劝慰的老婆子,伴着气呼呼的老爷子回了自家大院,马正德气呼呼地从缸里舀水洗手洗脸,换下了工作服和染了污泥的橡胶鞋,还站在院子里用热水先冲了冲脚,把一天在橡胶鞋里闷出来的味道冲去了,这才盘腿上炕,夹了几筷子猪舌头,把姚花儿抓紧切出来的黄瓜条沾了沾卤汤,送进嘴里嚼巴了几下子。
这会儿的黄瓜还是从暖房里新下来的,在外头卖价格不低,马正德家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了,不然压根吃不上,马正德嚼了几下黄瓜,吃得满口清香,这才稍微解气了似的,抬高声音向姚花儿告状道,“你说,这缺心眼的死样像谁那咱家也没有这么笨的人啊你这丫头,她是生怕不知道咱们是打哪来的,什么根底那我问你,白山的汉人有多少,除了咱们家之外,你见过几个白山来的那”
“再一个,白山的汉人,能捞得着进山采人参那能轮得着试着在林子里种林下参那你说你爹那点老底子,都被你迫不及待抖搂出来了,那张主任不明白,别个辽东老客能不明白那”
连续几个问句,砸得马翠英措手不及,她瞪大眼仔细想了好一会儿,呢喃着试探地问,“爹,你这意思白山汉人少,采参客少,你这意思是说咱家不是汉人呗”
说到这里,顾不上看父母的脸色,马翠英突然一拍桌子,站起身诧异地高声嚎了一嗓子,“我去咱家,咱家不会是女金人吧”
马正德翻了个大白眼,姚花儿上去就捂马翠英的嘴巴,“胡说什么你就是汉人你随娘我就是汉人俺们老家鸡西五道营卫所的,俺大就是卫所兵老家在关陕,前三十年被调派到辽东前线真真儿的,只要随娘你们就都是汉人”
但是,这话其实也印证了马翠英的猜测随娘才是汉人,那随爹
“哎呀妈呀,哎呀妈呀”
大姑娘也有点犯晕了,一把摘下母亲的手,失魂落魄地坐了下来,“合着合着我就是平时挂在嘴边痛骂的建贼啊我骂我自己不是我说爹,平时我在家给建贼上坟的时候,你咋也不拦着我点呢”
她这话不夸张,辽人对建贼的仇恨自然是根深蒂固的,尤其是辽东汉人,聚在一起看报纸,最大的共同语言就是痛骂建贼。马正德自己都没少骂马翠英时常是能听着的,这会儿,她逐渐回过味来,望着父亲的眼神也多出了不少质疑咋,为了在买地谋生,连祖宗都不要了,赶着自己骂自己这是不是有点儿,有点儿
“想啥呢”
马正德这会儿是真没好气了,用手顶闺女已经不解气了,他挥舞着旱烟杆,给马翠英脑门上来了一下。“咋,就骂建贼怎么了建贼是建贼,你老爹是你老爹谁说女金就只有建州一部的”
“啊”马翠英彻底糊涂了,捂着脑门,“俺们家还不是建州的,那”
“你爹他啊,是野人女金瓦尔喀部的”
姚花儿揭开了谜底,没好气地白了眼丈夫,上手轻轻地给女儿揉了起来,“你说,他能不会养林下参吗他们那部落可就是采人参的老祖宗你这丫头也真是的汉人哪会养人参啊就你这一句话,把你爹的老底都给捅掉啦”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网址新电脑版网址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老网址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