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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0. 敏亡自徒皇帝起 余姚.黄德冰 李秀才……(1/3)
    “呜呜呜呜呜呜 有生必有死, 早终非命促昨暮同为人,今旦在鬼录”

    拉着长调的幽怨歌声,跨越过了院墙的藩篱, 传到了邻舍众人耳中, 惹得邻居们争相伸头探看, 便连隔了一条巷子的黄家都听得清清楚楚, 面面相觑道,“敢是哪家有了丧事, 怎么没听到他们敲锣报丧”

    “回夫人的话,是李老爷家发丧呢, 办的是自己的丧仪,这会儿边哭边笑,给自己唱挽歌来着昨日就闹起来了, 说是立了个牌位,也不知道给谁发丧, 一帮朋友都在痛哭,问他们家的人呢,说是老爷失心疯了,要给自己送葬,没多大的事, 请医生来开几贴药就好了。”

    黄家使用多年的长随,恭恭敬敬地垂手回话道,“可小人今早出门买小菜, 却看到李老爷平时往还的那些书生秀才,个个都服了重孝,往他家去吊唁,瞧那服还比李家自己人更重些这咱们就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了。”

    “还有这回事”

    虽然黄家也是曾随黄老爷上京赴任过, 见多识广的官宦书香人家,但毫无疑问,余姚县这帮书生闹的幺蛾子也实在是出乎他们的见识了人还活着,要为自己办丧,家人不服孝,对外还在极力淡化这件事,可相好的书生,却越礼地服了重孝

    要知道,虽然这数十年来,之江道完全可以说得上是官禁废弛、流民遍地、三教九流、鱼龙乱舞,但对儒生来说,丧礼仍然是重礼之一,必须讲究,万万没有为朋友服重孝的道理说难听点,这要是家里还有高堂,岂不是和诅咒长辈没有两样了忌讳至极的事情,哪怕是李老爷那帮狂生朋友,只怕也不敢轻易地弄混了吧。

    别说长随不知道是什么个道理,便连黄家老爷,从前在京中做御史的,都有些琢磨不透,皱眉道,“荒唐这李家的日子也不多好过,还如此胡闹,就不怕县里革了他的功名去便是不革去秀才冠带,把廪生给免了,一年也少了许多出息,他家日子本就不算宽裕,怎还如此没有成算来着”

    他一向是个急公好义的性子,说着便要去换衣服,上李家喝退了一帮狂生去,黄夫人忙道,“老爷,李家相与往来的那帮小子,和您本就不是同路人,由得他们去吧何苦来哉,又结仇呢您是好意,可也要有好人听才行啊。”

    小院内正是热闹时,只听得门扉一响,是黄老爷的长子德冰下学回来了,一进门就笑道,“今日街上是有好戏看了,老爷、太太正说李家的事么其中的委屈,我尽知道的,李秀才的弟弟今日正说起呢,他哥哥其实是为朝廷发丧来着来凭吊的友人,那重孝也不是为了李秀才服的,无非是为了把事情闹得更大些罢了,是为天下,为朝廷,为”

    他虚虚地用手点了点北面,笑道,“为那位服的。”

    这话一出,虽然黄家几人都是色变,但却也都不由得点起头来,认为黄德冰的说法,完全足以解释所有疑点,而黄老爷长叹了一声,喃喃地说了一声荒唐之后,居然也就没有去李家制止这场闹剧的意思了,反而有几分消沉地往后一躺,在逍遥椅上晃悠了几下,方才有些抱怨似的,含糊嘟囔了一声,“如此倒也难怪”

    “唉”

    黄夫人自然也知道黄德冰所说的是何事了,师皇帝、徒皇帝的故事,自从前日流传到余姚县,已经惹来了极大的轰动,以李秀才为首的狂生们,反应固然激烈,有借机表演邀名的嫌疑,但并不是说其余百姓就完全没有感触了。便是黄夫人,虽是女流,但江南自古是出才女的地方,女儿家也能读书识字,她如何会不知道,这师徒皇帝的耻辱,已经远远高于叔侄皇帝,从故事中提到的情节来说,甚至和儿皇帝比,也差得不远,甚至说犹有过之呢

    按儒家的看法和如今人们默认的一种观念,天地君亲师,师徒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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