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显然他对买活军的到来也抱有一定的期望并且丝毫不认为本地的武力可以抗衡买活军的天兵。至于说敬州的战事,在这里便只配得上廖廖几句的八卦了,拆围屋也是一语带过,这里反正又没人住围屋,对所有人来说都是无关痛痒,他们关注的只有来到羊城港的源源客流,“之前那些时日,敬州来的人倒是不出海的,多都在本地投亲靠友好像也有去买地那里干活的,怎么这批人全都上船了而且还啼哭个不住”
“这批都是罪民,要远迁去海外的,这是从羊城港上船的第一批人太多了,泉州、汕州、东山,全都塞满了,消化不掉,这是第一批从羊城港上船的,以后还有呢说是几年的生意真不骗人。”
这就是远迁千里这一句话,落到现实中的样子了,仅仅是闽西广北一线的村寨,便制造出了让客船难以承受的人潮,这还是敬州州治周围的村寨大肆钻空子,免去了迁徙,其余县治后知后觉,疯狂有样学样,仅有一些被栽派了罪寨名声的寨子不得不全员迁徙的结果当迁徙人口总量上万时,对于如今的海船客运便是很大的压力了,羊城港水手稍微盘算了其中蕴含的商机,便是咋舌了,“这些人迁徙,全都是官府出钱吗买地的官府可真有钱啊这船票不便宜的依我说,这里好些人便是把他们自个儿卖了都不值得船票钱”
“那可是六姐的官府,还能缺钱了”
一名辽东大汉便自豪地说道,另一名则笑着捅了他一下,“不是,船钱官府补贴一部分,另一部分都是拿留在本地的家当、田地抵价换了的”
本地水手也就稍微松了一口气这还稍微能理解些,否则,这爱好可就令人费解了,买地的女军主,闲来无事喜欢把人迁徙着玩那不是把钱往水里扔吗她倒是高兴了,百姓劳民伤财、骨肉分离的,还白花这么多银子可不是只有昏君才这么做
虽然现有的解释,只是澄清了没有白花银子,依然是让百姓骨肉分离、背井离乡,但这样的事情就很好接受了,因为自古以来,官府都是扮演着这种逼迫百姓背井离乡、应差应役的角色,大家都很习惯了,至于说深究缘由甚至打抱不平谁有这个闲心呀自己的日子且还过不完呢。
这不是,一听说接下来的客运生意,显然要迎来一大波爆发,小水手便立刻兴奋了起来,搓着手又和两个大哥聊了一会,出主意让他们尽量多买些茅根、竹蔗带上船去“你们这船女客多,体弱心绪又不好,天气还这么热,一中暑说不得就没了几个,海运生意,还是和官家做,按规矩是下船点人头算钱吧那宁可多花点钱,预备上这凉茶,中暑了就灌服凉茶,再用千金堂出的龙虎人丹、买地医院出的藿香正气散,十个中暑的九个能活”
这建议很有用,正好是第一次跑南面航线的船家需要的知识,如此便可算是和两个水手攀上交情了,小水手和他们约了晚上去吃素酒这两人都是买地的青头贼,臭规矩多,看来也是胆小的,都出了买地还不敢喝花酒自己这里暂且告别了,一溜烟便跑回东家宅院里,和他禀告了起来,“东家,东家,您前日和三叔说,不知道那批阴好了的樟木,是造货船好还是造客船好造客船啊今日我在港口”
现在,造海船和造河船该如何选,大家都是知道的了,虽然河船也是需要,但海船利更大得多。但货船和客船的排布仍有很大的不同,这小水手指手画脚,把客户人家迁徙带来的商机说得明明白白,还有后续的客流预估,都是一五一十地复述了出来,自以为能得东家的赞许,却不想东家虽然含笑点头,却是迟迟没有说话,他身边一个精干的管家倒笑骂道,“你这猴儿,都是假机灵,说这些干嘛呢不是嘱咐过你了吗,见了买地来的水手,要先探听什么”
“探听他们会不会来打羊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