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倒没有说完,张兄弟笑道,“是如此了,是以,现在亲友介绍的婚事,还有男方单独给女方娘家亲长谢钱的说法,不过份量也着实不多也怕给得多了,财帛动人心,女方这里宁可舍了嫁妆,离婚了另嫁,岂不又是一笔了又或者遇有小衅立刻寻了错处离婚,连自己嫁妆都全部带走,如此谢钱全亏,损失不小呢。”
不过,倘若完全按老规矩行事,也就是女方过门之后,一年只可回两三次娘家,完全不管养老的做法,又没得多少谢钱,还要自己出嫁妆做赠礼,那养女儿毫无疑问是赔本生意有些老派的人家,便采取折衷的做法,便是把女儿从十几岁外出工作的钱,完全掌握起来。
到二十三岁说亲时,用这笔钱中的一部分来置办嫁妆,自己留一部分,再收一点谢钱,在经济上不算是太吃亏的,至少没有倒贴钱白养,如此也能接受女儿嫁出去后和娘家几乎不再联系,只偶尔走动的老规矩。
但,稍微有些算计的人家,便不是这样想了,他们或者感到从小养育女儿的心血,不是这些钱财能够抵扣,或者认为女儿也能出去做工,有了收入,也有为自己养老的能力,也要指望女儿养老,于是宁可不收谢钱,叫女儿把成婚前外出工作的钱,自己留着花销,学着积攒打理。
到了成婚时,再给一笔丰厚的嫁妆赠礼但他们的要求也高,他们便要求女方婚后,视婆家娘家均等,走动如常,侍奉娘家双亲终老如子,侍病床前,也有些家庭更进一步提出,如果愿意将一个后代冠娘家的姓氏,还有厚赠。
“哇”
草原上的婚俗,哪有这么复杂除了抢婚以外,那种行婚礼的求婚,也只是商谈一下彩礼和嫁妆而已,若是日子过不下去,也有女子自己带了自己的牛羊车马回娘家去的,父亲这里,把当时的礼物粗略一退,这婚事就算是了结了。
这其中有许多问题是塔宾泰等少年完全没考虑过的婚后和娘家走动如常这不可能,鞑靼人作兴远嫁,绝不会嫁在部落里,普遍认为亲戚之间成亲生子,生出的孩子会很弱小,所以一般都要嫁到远方去,如乌云琪琪格,她就是从布里亚特嫁过来的,一旦离家,到死再不回去都很正常,压根谈不上什么侍奉娘家双亲终老。
甚至哪怕是鞑靼人的长子,成婚后也立刻分出去单过,有时候到另一个草场放牧去了,和父母都是好几年不见,葬礼也没能来参加都不稀奇有这种成亲分家的习俗在,他们倒是很能习惯彩礼、嫁妆都是给小家庭的赠礼,还额外给女方家长一点谢钱的做法,这和买活军这里的一部分民俗是不谋而合的。
即便如此,塔宾泰等人的眼睛也开始转圈圈了,他们这些鞑靼人,看拼音读汉字,本就有些吃力,更不说理解这复杂多变的规矩了,偏偏呢,他们又多少都肩负了和本地人嫁娶的期许他们来读书,其实就是家长下注的表现,鞑靼人很信奉亲事结盟,少年少女们都知道,自己如果能成功的在买地安家,混出点人样再回到草原去,把更多的人接来买地,才算是不负长辈们的希望。
几年后,是要在本地结亲的,可这些繁多的规矩,和草原完全是两个世界,先不说接不接受,似乎都没有完全弄懂非但他们如此,就连很多外地刚来这里落脚的新活死人,也都顶着光头,站在一边半懂不懂的看热闹呢
“若是,若是有个人,什么也没有,也不能挣钱,却要个什么都有的良人,还要良人签个最不平等的婚书,这样的招贴,婚介所是不是也贴呀”
在鞑靼人身边,几个也只有五六岁的小女孩儿,也正好奇地仰首看着招贴板,其中一个还踮着脚尖指着一张招贴,道,“喏,这个张家有子,年二十七,身高162,体重130,三权一圈,忠贞罚金,己二十两,妇二百两。已有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