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从它的管,我们就是六姐菩萨的活死人了”
“六姐菩萨就在岛船上吧”
“真想上岛船去看看啊”
“回来了”
他们的母亲有许多刚刚拜过神,身上还有缭绕的香烛味儿,“快去冲澡睡觉明天还要去校场操练呢唉”
她们到底还是忧愁的叹了口气,只是这担忧不是儿子们会注意到的,他们的情绪还是很高,“知道啦,阿嫲,啰嗦哎这大晚上的又烧的是哪门子香啊”
看到阶下的一注线香,他们不说话了,而是娴熟地上前双手合十,深深一拜。“先人保佑,沉冤得雪,大仇得报你们的仇将要报了。”
这一夜,尽管城中再三声明,小心火烛,但城内依旧缭绕着香烟的味道,到处都可以见到星星点点的香火,在南洋潮湿闷热的气候中一明一灭,年迈的老人拖着步子,走过蜿蜒的街巷,指点着老屋中的新住户,“井边上一个对,门槛上一个,就是这个坑这儿屋里还有一个,受了伤藏在灶台里都记得,都记得。”
他秉着幽幽烛火,在黑夜中缓步而行,口中喃喃念诵着天妃的名号,“怎么能不记得,把自个的名字忘了,都还记得死了以后,四百年,五百年,也还记得”
谁说华人健忘这些记忆,刻骨铭心,只是从前,他们从来就没有忘却以外的第二种选择,现在,当岛船把另一种选择直接撞进了美尼勒城,撞到了弗朗机人的鼻子底下,深埋于道路的血污,似乎又重新翻涌而出,冒着血味的泥泡汩汩而出,流进了美尼勒城的教堂里,安静地凝望着十字架上闭目安宁的神像,似乎在无声询问
你呢
善忘的只有华人吗
你见证了这一切,你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