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红则以为,到时华夏的人口要计算来自海外的迁徙者,“若是把吕宋等地重新纳入国土,不要说三十年,年内,土人极大可能会向内陆迁徙,就像是华夏百姓为了发财往外走去一样,这些土人,在海外做工也是做工,来华夏做工也是做工,但在华夏,各方面条件毫无疑问比海外要好,他们肯定想来,而我们还能不准许自己的国民迁徙做工吗这些人来到内陆,能做什么只有在吃苦上和我们的百姓攀比,到那时候,多少矿都给你填满了”
正所谓一人计短,两人计长,有时一个人钻的牛角尖,在另一人看来俨然是可笑的,连翘自己的眉宇也是越来越开朗,她必须承认,自己也不是永远正确,也有想得少,看得短的时候,被这么怼一怼也蛮舒服的。但是,谢双瑶对于这种就事论事的讨论不算太满意,因为连翘把自己的所有思绪都写在了报告里,而这份本来只有谢双瑶能看的报告,被她发给了所有人,这里还有一个大家都避而不谈的问题,就像是房间里的大象。
“要说我呢,从你的报告很诚实的报告,这一点要夸奖的,这是很有效的沟通,尤其是把对我的怀疑和猜度都写出来了,不容易,值得表扬”
她先夸奖了一下连翘,随后说,“我从你的报告里,看到的是神化宣传的后遗症把一个统治者神化,固然在最开始是有好处的,会带来很高的服从度,但是,后遗症也会逐渐显现出来,就像是现在这样,虔诚的信徒会有一种感觉,自己将因虔诚而得到一切,得到应许中的乐土就像是你的思维定势一样,你是绝对虔诚的,因此,你一旦发现了神明也有背信的时候,便会感到了信仰的崩裂。”
“神怎么会有阴暗面呢神不应该是完全如经典中所记载的一样,向外布施着乐土的光辉吗”谢双瑶模仿着连翘的口吻说,“神难道不是理所当然地怜悯一切,博爱众生,将它的神国逐步建筑到地上的吗”
这就是谢双瑶一再声明自己并不是神明的原因了,虽然成效不彰,但她本人拒绝被人设绑架,“但我就是有阴暗面其实你猜得一点错也没有,我往南面发展,到现在也不布局北面,甚至并不去渗透山阴,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我们还需要便宜的矿石,但是现在的机器不够对山阴的矿产进行机械化改造,我要便宜的矿石,而且我很清楚上头沾了矿工的血腥,但是我本人并不是很在乎。”
屋子里顿时陷入一片死寂,不止连翘,陆大红这些最虔诚的信徒也惊讶地看着谢双瑶这其实是一个她们根本不打算追问的问题,就如同连翘的想法一样,他们也预备着对这个破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轻轻放过,继续追问下去,又有什么好处呢
但是,六姐总是很出人意料的,她居然自己把遮羞布给揭开了。
“因为我是不会被人设绑架的,我是人,不是神。”拥有起码二十多个尊号的女人断然说,“神有义务把神典变现,我可没有,神有义务做到完美,我可没有义务,信徒因为虔诚,总觉得好像输入了一种信力,感觉神欠了自己,但我可不欠任何人什么。”
“我是个政治家,政治家的意思就是,我可以带着大家往那个理想的方向走过去,能走得多远,完全从现实条件出发,还要看队友们的配合程度。大同社会确实是不会有苦难,也不会有一个审时度势,去买血矿石的统治者,但是,把这个天下变为大同社会,那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是你们这些人你们所有人的事情。不要通过负罪感来转嫁你们的建设责任,我可从来没求着谁来信仰我的理念。”
“是你们因为我的政治理念而受益,你们要去多想怎么让我领导得舒服,明白吗如果你觉得你在这种新的体制中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