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买卖,实在的说,乃是最古老、最隐蔽的买卖,要说完全禁止,曹如实在是想不到能有什么办法这种事说白了,一男一女或者两个男子,找个僻静的角落,一小会儿便能完事的,转头各自走人,官府如何能够完全管制而且管制下来,收到的好处又有什么似乎实在是不值得一管。因此虽然知道了规矩,但心中都迷惑不已,完全不知道这条规矩究竟是为何而来,只死记硬背而已。
除此之外,还有博戏,这也是相当多人答错的题目,买活军这里不许参加任何有赌博性质的活动,便连走街串巷卖糖葫芦的,都不许抽签这里信王又不懂了,是曹如为他低声讲解此时许多走街串巷卖吃食的小商贩,他不是直接卖的,而是带了签筒,你花一文钱抽签,看签上的数量而定,譬如一文钱最少也能买一串糖葫芦,若是运气好,抽了签王,那便有十串、二十串,而时不时也有人抽了两三串的签子,为的是增加一些趣味,引来顾客的兴致。
便连这程度的抽签都是不许,更不说别的了,只要是在云县周围,哪怕连打马吊都是不准的,虽然说也不是就没人打马吊了,但若是被抓了便只能自认倒霉,不但赌资全部没收,而且还要扣政审分,因此便衍生出一个行业来因为告发抓赌是有赏钱的,如今黑市中甚至出现了设局的掮客,你若有门路,大可请他出面,去诱惑仇家打马吊等等,随后这人又告发了让官府去抓人,这样两头吃钱。不知多少海商初来乍到,在这上头吃了大亏。
“现如今那些海商也是学乖了,凡是不听话的水手,都不敢带来云县这里,又或者来了也不敢让他们上岸,只有文雅知礼的才能许他们上岸来逛逛,就怕惹来麻烦,要扣船主好不容易攒起来的政审分,便买不得我们最畅销的拳头产品了。”谢向上笑道,“至于什么酒后斗殴、出言侮辱喝骂我们这里通通都是重刑,虽然是港口,但却也是夜不闭户的,若非如此,怎么敢让贵客们出去乱逛呢若是闹出什么事端来,岂不是妨害了大势”
这话绝非无的放矢,千乱万乱,这港口是最乱的,别说信王这个少年了,便是孙初阳这样的青年人,在港口也有被人拉了壮丁,充猪仔卖到外乡去做活的。越是繁华的地方,治安便越是堪忧,自古以来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曹如听谢向上这样说了老大一通,也是想明白了,反倒是暗自欢喜起来信王性子执拗,他自己不想出门还好,他对外界俨然已十分好奇,而买活军又许他们出去,那必定是要出门逛去的,既然如此,云县规矩严厉,反倒是好事了。横竖信王也不至于触犯这些规矩,治安清明,他们这些侍卫跟在信王身边也能少些担忧。
除了酒、色、赌上的忌讳之外,谢向上又仔细分说了许多匪夷所思的规矩譬如此地的活死人,都是谢六姐的奴仆,既然如此,奴仆之间,便是人人平等,虽说身家、职司有异,但谁也不比谁高级。有些豪商,在老家横行霸道惯了,出门在外,身边的豪奴依旧如狼似虎,一言不合便对伙计、小商贩甚至挡路的百姓污言秽语,还有拳打脚踢的,便是被告上了衙门,不过赔些钱财,不痛不痒,依旧逍遥自在,但在买活军这里,这便是犯了侮辱罪,一样要捉走苦役,谢向上特别提出,希望曹如等侍从注意,护卫信王和诸位使者时,不能和其余活死人发生冲突。
“规矩森严至此”
连一路上寡言少语的孙初阳都忍不住说道,“不知这街上还有多少客商,这也是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