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的。”沈曼君的心也有些抽紧,她可以想得到金主任的姐姐遇到了什么样的惨事。“不管怎么说会总是比不会好。”她意识到,如果女人要外出工作,这还真几乎是必须的能力。
“不过,这个只能对付买活军之外的百姓,还有一些吃不饱饭的小兵。”金主任又务实地说,“因为他们常常是吃不饱饭的,自然就弱。如果遇到外头一些能吃得饱饭的富户家丁、江湖人士,又或者是亲兵队,那我们是打不过他们的,一般来说,吃得饱饭,身高差不多,常常接受训练的话,那也是打不过的。”
沈曼君不知为何,又有些失落了,她感到金主任狂热追逐的权力,似乎都显得虚浮了起来虽然她永远不会对外承认自己的想法,因为这距离圣人典籍实在是太遥远了,甚至可以说是完全亵渎了圣学的精髓,但在今晚的事件后,沈曼君不知不觉,便有了这样的看法如果女娘基本打不过同等条件的男人,那又谈何掌握权力呢虽然这么说非常的邪道,但有时候,就比如说今晚,权力的确从暴力中来。掌握不了优势的暴力,就掌握不了真正的权力。
“不过。”
金主任像是也明白了她的沮丧,她话锋一转,“这也只是说赤手空拳啊,但我们又不是土人,我们掌握了武器呀你看,沈编辑,今晚哪怕是个壮汉,不也一样要倒在我的电击下吗”
当然,如果对面的壮汉也有一样的武器,那么依旧也还是壮汉占优,但沈曼君已经明白金主任的思路了体型的差异是无法改变的,但武器的差异是可以改变的,只要女娘的武器永远比男丁好或者说,如果他们的武器已经非常的可怖,可怖到个人的武力差异,在武器面前完全微不足道,那么暴力上的优势也将被极大地抹平
她便立刻想到了这种极可怖的武器,“红衣小炮火铳”
“不错。”金主任仿佛也很明白沈曼君的想法,她哈地轻笑了起来,“可惜,这两样都是只有兵丁能学的东西,红衣小炮我是不想了,火铳如果能学会,能买一把的话,那该有多好啊”
她又憧憬了起来,但很快回归现实,“实在不行的话,刀也不错,学一套刀法就算对方比你高壮,一刀若是砍到了要害,那也是你赢。如果真的到了要打的那一步,就譬如今晚,那谁会堂堂正正啊以我之短攻彼之长,肯定是用工具啊平时拳脚健身,到了拼生死的时候,还是得上刀上枪”
“那敌人再高再壮,不也是血肉之躯只要你有一刀全力砍下的力气,砍中要害的准度,那就一定能得到把他砍死的结果。”
“这样,你所需要的力气不就有限了只要你能练出这样的力气就行了。”金主任总结,“这就是我常说的,力气经济学,创造优势哈欠六姐不常说吗,人和猴子不就区别在猴子会用工具”
当最初的兴奋逐渐褪去,金主任显然也困了,最后笔画了那么几下,她的声音已有些含糊,话语也不像平时那样精练,她又打了个哈欠,翻过身睡着了,并且很快地打起了小呼噜。和屋内另外两道呼噜声此起彼伏,合成了一首催眠的乐曲。
但沈曼君没有睡着,她头疼得厉害,但却依旧睁着眼,望着黑黝黝的房梁,枕着散发着太阳味的稻草清香,死死地望着黑暗中模糊的轮廓,仿佛想望穿瓦片,望见外头厚重云层上的万丈星空。
那是她从未见识过的,一个全新的世界,星海向她扑面而来,她仿佛能感受到星辰的重量权力的重量,还有各式各样的味道,稻草的香味、油布的霉味,奔波了一天酸臭的汗味,还有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那是金逢春拳头上传来的,她不记得擦手就睡着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