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此刻,谢双瑶也感受到了一丝本能的抗拒,有许多借口和顾虑,因为潜意识的排斥而浮现,似乎都显得很有道理但她还是点头说,“徐先生想看的话,是可以的,或许对我改编教材还有帮助研究资料还很多呢,厚得你可能都看不完。不过现在没法给你,要留点时间打印。而且徐先生要答应我一点,不能因为历史书上的记载,对此世有什么成见,两碗水涟漪已大不相同,再不会一样了。”
徐子先对此并没有异议,“这是自然。”
这心累的对话谢双瑶还以为终于要到此结束了,她含了一片姜糖正要说话,就见徐ssr深吸一口气,心中顿时暗叫不妙
但该说的话还是说了出来,徐大人又抛出了下一个棘手的问题。“既然道统不可揠苗助长,那么,官制与法治,六姐可有准备此事亦是当务之急,不能再拖延太久,以老朽所见,买活军所在,安居乐业,人口繁华,已不是约法三章所能平定的民情,更不可直接照搬大诰,此为道统之辨,不可有丝毫的含糊”
放过我,放过我啊为什么就你事多我把你退回卡池行不行
谢双瑶内心都在挠墙了,简直是气息奄奄,就但唉徐大人说得当然有道理,法治恰恰就是统治阶级核心意志的体现,既然要新立道统,那就要有和新道统明确吻合的律法,最简单的一点,三纲五常是儒教的核心,不孝是不赦的重罪,但只要会看报纸的人都能发现,买活军正在不断瓦解宗族,也根本不去追究不孝的子孙,甚至治下的民众有许多也都出现了反弹的情绪,表现到了报纸的投稿中。
但不管怎么样,只要买活军的意志没有变,那么大诰里和不孝有关的罪名就不可能适用于买活军,而在这个时代,想也知道不可能照搬后世的律法,买活军的确需要一部新的法典,也就意味着需要谢双瑶亲自培训一批法治人才,要不然就得是她自己来搞法条但现在哪来的人才所以最后还是要她自己搞。
x的,刚给李我存他们安排工作的时候有多爽,现在的报应来得就有多猛烈。谢双瑶含泪答应她会尽快拿出新法草案,并安排会议征求意见。徐子先这才略微平定下来,头顶不再顶着紧迫的状态警告,看得出他其实还是有很多想说,只是暂且放谢双瑶一马人家做多少年官了还是明白张弛有度的道理,不会逮着脾气好的领导就拼命压榨的。
“新国历、新道统、新学、新法,自王莽变法以来,谈变法,谈维新之声,历朝历代从无断绝,唯今日之新最新,唯今日之法统最为完备,臣有幸为天下先,必定鞠躬尽瘁”
仪式感他也不缺,最后还是来了一段表忠心作为结束,谢双瑶很欣慰,她对徐子先是很敬重的,见面了之后观感更佳,连忙起来把他扶起,“徐先生,第一以后不要跪拜了,我们这里真的不讲究这些,先进生产力带来人格平等第二不要说死而后已什么的,平时还是要保重身体,你这才五十多,一点不老,放在后世那是科研黄金年龄,正是出成绩的时候”
“”说实话,道统可改,但有生以来的观念真的难改,你让徐子生这个古人觉得五十岁不老,甚至还能算中青年,这实在是有点为难他。但徐大人在这种事上还是很懂得迎合上官的,表情扭曲了下,便附和着笑了起来,“哈哈,六姐说得好,生逢其时,正为大幸,尚有青春无限,此时宜勇奋发拼搏,正在我辈”
谢双瑶也有点想笑,她觉得徐大人真的挺可爱的,最可爱的一点就在于他对官场风气那略带生疏的应用这点羞涩就可见得还是个技术派,她遇到的其他老官僚,拍起马屁一点障碍都没有,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揣摩她语气的功夫是真的比徐子先牛多了,但说到格局胸襟,根本就无法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