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和刘老四是族亲,一向和黄富关系也好,刘老四在村中都是刺头儿,刘十七也不省心,几乎就是个泼皮,黄富倒是几人中最老实的,没料到不声不响就做出杀人的案来。
刘老四和黄富都被抓了,刘十七有情绪是真,但此时见不是事,倒也不敢杠下去,嗫嚅道,“姑娘瞧错了,小人实无异心。”
金逢春冷笑道,“果然连日来你在村里是怎么说的”
她从怀里掏出笔记本,掀开了照本宣科,“十三日,在社树下宣扬女人识字无用,反而添麻烦言论,十四日,不许自己媳妇去听书,两人发生口角争执,惊动邻里,十六日,宣扬六姐是女眷,女子得势,天下将亡。这些话可都是你说的”
这些的确是刘十七曾说的话,在村中也颇激起了一些浪潮,大多数人都是听过便算,也有人起哄叫好,拱他再说,若说是不许媳妇去听书的,由刘十七带头,许多人家也都有了叮嘱,此时他们背后都起了一层白毛汗,纷纷垂下头去,不敢和金逢春扫过来的眼神对视。
刘十七虽然矢口否认,但金逢春却并不理会,而是从怀中掏出了又一样买活军的离奇仙器,长条形,通体泛着银白,金逢春在上头按了一下,其便突然发出人声,虽然有些不太像,但却正是刘十七的原话,便连方言的腔调也一般无二,“娘个咀儿,说几句话便被带走了这买活军和从前的官府比,可不就是土匪自从他们来了,咱们得了什么好”
甚至连一旁村民们的低笑都没有漏掉,人群们听着这白盒子里传出的人声,不由都纷纷惊呼了起来,有恐惧的,往后闪躲,激起混乱,也有人迫不及待跪下大礼参拜,口呼六姐显灵,种种情状不一,刘十七更是惊得面无人色,不知不觉,身下发出淅沥之声,传来一阵骚臭之气,身旁人惊叫道,“尿了尿了,吓尿了”
哪怕他身边多是刘姓亲眷,慌忙间亦是走避不迭,金逢春咔地一声,将仙器关上,冷冷道,“妖言惑众、煽动人心,刘十七,我问你,你买不买活”
刘十七却恍若未闻,而是望着她手中的银白小盒子,双腿抖颤,喃喃道,“我的魂,我的魂。”
他面色逐渐清白扭曲,忽然惊叫一声,向金逢春方向扑来,叫道,“把我的魂还给我”
锵锵几声,金逢春身边的买活军大汉抽刀出鞘,做了防备姿态,但刘十七还没扑出几步,便骤然摔倒在地,口中荷荷地吐出白沫,身下屎尿俱下,眼见着出气多、进气少,李小青救人两字还没喊出来,在众人恐惧至极的惊呼声中,竟是活活吓死在了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