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你就说错了。”李伯武平静道,“我们只需要向公子交代。”
田北一愣,旋即点点头“是我想岔了。”
他原想再问问程丹若的事,但看李伯武这态度,又把话咽了回去。
主子没说,属下只能记在心里,乱打听才是大忌。
这一觉,程丹若睡得格外沉。最初还觉得有点冷,后来不知怎么就很暖和了,地上没有潮气和冷气,手脚都暖洋洋的。
身体知道在陌生的环境,难以睡沉,耳边也总有杂音,但很奇怪,说话的声音并不让她紧张,没有马上苏醒的急迫与警觉。
朦胧的浅眠很快过去,又开始一轮新的深度睡眠。
过了好久,她才听见有人推她“丹娘,醒醒。”
程丹若费力地撑开眼皮,看见一张白皙无暇的面孔,疑似幻梦“啊”
“醒醒,我们该走了。”谢玄英真不忍心叫她,可众目睽睽之下,他不能把人抱到外头去。
程丹若撑起身,仍然觉得睡眠不足,四肢发虚“好。”
“把这吃了。”谢玄英递给她一碗粥汤和一块干粮,“回到蒙阴就好了。”
她喝两口热粥汤,又清醒些“我还没有漱口。”
谢玄英说“壶里有水,我去外头,你梳洗一下。”
“嗯。”程丹若应了一声,懵懵地坐着。
他忍不住弯起唇角,多瞅她两眼才掩门出去。
被窝里很暖和,程丹若挨冻几日,颇有些留恋,但念及地方不对,还是凭借着大毅力起身。
此时,她才发现自己不止盖着一条皮毛斗篷,身上还裹着皮袍,触感柔软,感觉像是小羊羔的皮子。
不会又是谢玄英的吧
怎么老穿他衣服。
她犹豫下,把袍子脱了,然后刚一下床,就被山里的冷风吹了个哆嗦,不得不又套上。
算了,命要紧。
程丹若裹紧袍子,就着壶里的温水梳洗一二,又吞了片感冒药,这才开始吃烤热的干饼。
里面加了盐糖,味道不错。
她迅速吃完,一瘸一拐地出去。
谢玄英看她穿着皮袍,满意地点头,告诉她行程安排“我们先回蒙阴,这里交给郑百户。”
吴千总小心思多,刘副千户过于灵活,他担心出事,还是决定将转移俘虏的重任交给最谨慎的郑百户。
至于他们,当然不可能留在山里,尽快返回县城整顿。
程丹若却迟疑“我脚扭了,不方便行动。”
“这里有大夫”他问。
她道“我是担心”
“没什么好担心的。”他面无表情道,“听我安排,这是军令。”
程丹若“可我”
谢玄英打断她“我不会丢下你的。”
她怔住,倏然沉默。
“所以,”谢玄英忍住想摸摸她的脸的想法,“你想骑马还是坐车。”
程丹若“什么车”
“辎重车。”
出兵打仗最重要的就是辎重补寄,这次要进山,所以辎重车都不大,两匹骡子就能拉动,用来运送粮食,盛放帐篷等物。
程丹若忖度,运送粮食的车肯定不坐人,就她一个也太奇怪了,遂道“马。”
“知道了。”
一刻钟后,整军出发。
程丹若被谢玄英扶上了他的马。
她仍然不知道该怎么骑马,不断调整位置,冬夜雪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