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伯武道“商队须有大量货物,我等也不似行商之人。依我看, 还是扮作官眷探亲更合适。”
“也是。”吴千总毫不坚持, 附和道, “这样是更妥帖一些。”
他们讨论时, 程丹若知情知趣,只旁听,不插嘴, 等他们敲定细节,她才试探着问“那, 我扮作男子行事, 是不是更便利些”
“不可。”x3
她“为何”
李伯武说“全是精壮男子,必惹人警惕。”
郑百户说“有女眷更易取信于人。”
吴千总说“您有皇命在身,如何能委屈”
他们说得都很有道理, 程丹若只能点头认了“那要怎么扮呢”
李伯武道“这倒不难,您与公子扮作探望舅家的兄妹就是。我等皆是护卫。”
程丹若疑问“你们见过谁家小姐不带丫鬟的”
众人“”
“你们希望有女眷取信于人, 确有道理。”她委婉道,“但独我一人,怕是更为奇怪。”
她说得有道理,李伯武略作迟疑,看向谢玄英“公子说呢”
谢玄英道“程典药所言有礼,我们扮作探亲的兄弟就是。再挑两个岁数小的当小厮,别叫人起疑心。”
“是。”
他继续往下说“虽然贼寇主要活动在青州府, 但无生教在山东多年, 各地都有他们的教众, 须多加小心。”
吴千总这才问出最关心的事“贼寇兵力有多少聚集在何处”
“敌寇的势力主要有三, 两股响马,本是青州的贼寇,皆有上千马贼相从。打下蒙阴后,无生教有数万教众,主要在沂水一带聚集。”
谢玄英说“具体如何,还要等我们到了山东再做打算。”
他没有多解释,其他人也不问,各自思量片刻,陆续点头应下,好像心里已有腹稿。
唯独程丹若两眼一抹黑,只暗暗记下地名,准备回去看地图。
奔波一天,会议持续时间不长,说完要紧的就散会。
程丹若也回到自己房间,和衣睡下。
驿站的床不太好,还有股气味。半夜时分,她短暂惊醒过一次,侧耳听半天,确定是窗户有点问题,风吹进来的响动,这才又迷糊睡去。
次日,继续出发。
程丹若发现,他们并不是马上就开始换装,今天先卸了甲胄,只做护卫打扮。离开固节马驿的时候,又多出两个机灵的小厮,等到过了汾水马驿,太监们开始贴上假胡子,像是中年管事。
但虽说是扮作兄弟,谢玄英却不曾坐车,一直骑马同行。
直到这日,刚进山东地界,下雨了。
雨不大,丝丝缕缕的,就是烦人。
李伯武犹豫了下,劝道“公子进马车避避。”
“哪就这么娇气了。”谢玄英正想拒绝,忽而瞥见郑百户的油衣有一部分颜色变深,显然有雨水洇进去了。
时下的油衣皆是以绢丝为料,涂抹桐油制成,价格不菲。这件衣服的油面破损才会潮湿,怕是已经有些年头的旧物。
他做了个手势,示意队伍停下,同时轻轻拉动缰绳,胯下的骏马便轻快地放慢脚步。
“谢郎”众人又唤回平日的称呼。
谢玄英下马。
其他人不解其意,也纷纷下马。
只见谢玄英解开自己身上的杭绢油衣,披到郑百户身上,但并不刻意宽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