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公主。”奶嬷嬷笑了,“画得可真像。”
只要见过荣安公主,谁都能一眼认出就是她,其眉眼的神态极其肖似,若不是见过的人,决计画不出来。
画卷的末端又是灯烛,辉煌热闹,但所有人的脸都是侧着的,就好像画卷上半部分的妃嫔,无一有正脸。
唯一背面的人,是一个身着道袍的男子。他正遥望着城门上赏灯的少女,其余万般,皆不入眼。
“韩郎不是夏天才来的京城吗”奶嬷嬷反应很快,“噢,这是去年的”
一旁的宫人仔细看了会儿,肯定道“是,鳌灯是去年的样子,是桃树,今年的是松柏和仙鹤。”
荣安公主不由看向旁边的题词。
元宵赏灯见佳人有感
琼楼玉宇见婵娟,宝髻香罗倚阑干,
君心照月未知我,我梦娥眉更漏残。
来年青鸟访江南,天家有女欲入凡,
千里江波随风至,一支芍药拜金銮。
不得不说,荣安公主坚硬的心防,终于破开了一丝缝隙。
她一直以为,韩旭不过是贪图驸马之位,方才应选,所求不过富贵。但此时,他告诉她,原来早在选驸马之前,他就见过她了。
去年的元宵节,她为表哥和许意娘的婚事郁郁寡欢,从未注意到城楼下,竟然有人在看她。
“这”荣安公主迟疑片时,问,“怕不是胡说八道吧”
奶嬷嬷立时道“差人打听一下就是了。”
荣安公主“都是去年的事了,谁能打听出来”
“这有何难,东厂锦衣卫,哪个是吃素的”奶嬷嬷笑道,“公主放心吧。”
韩旭去年就见过荣安公主吗
是的,他确实见过。程丹若非常肯定。
她亲自去南三所见了韩旭,询问他最早什么时候见过荣安公主。
老天也帮忙,韩旭说,他去年就来过京城,出了正月才走,元宵节时,曾在城门口赏灯,见过一次荣安公主。
当然,那时他并不知道自己会选驸马,也没仔细留意,只记得当时的鳌灯壮观灿烂,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只要确有此事,细节记不清又有什么关系。
荣安公主身边的宫人,记得一清二楚。
她略微暗示,对方就仔细地讲了遍。说到底,公主身边伺候的就没有傻子,兔死狐悲,翠茎的死,让她们害怕自己成为下一个牺牲品。
所以,这是艺术加工,不是捏造事实。
哪怕皇帝去查,结果也不会不同。
但这还不够。
程丹若提起茶炉上的铜壶,斟了一杯茶水,等着放凉。
不一会儿,王咏絮捧着孝经来了。
她站在帘外,刻板地念完今日份的训导,才哑着嗓子找程丹若讨水“茶”
程丹若指了指晾好的茶水。
王咏絮小口小口抿了,嗓子总算没那么冒烟,有心思嫌弃“姐姐,你泡茶的水平真不怎么样。”
“有什么办法呢,泡得好好的,已经死了。”她说。
王咏絮哑然。
她在撷芳宫当差的日子,同翠茎这个擅长泡茶的宫婢相处甚欢,对方的茶艺不比贵女逊色,深得她的心意。
然而“唉。”王咏絮终究经历得不多,本性中仍存留善良的本性,轻不可闻地鸣不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