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如既往得顺从,陈老太太便也缓和口吻“不必了,水土不服而已,歇两日就好。”
程丹若点点头,接过丫鬟手中的茶盏,与从前一般奉茶端水。
陈老太太的嘴角出现淡淡的笑纹,慢慢道“你这孩子也太实诚,受了委屈,忍忍就是,等你表叔来了,自会替你讨个公道,非要进宫去。”
程丹若不动声色“老太太说笑了,晏老先生为人正派,夫人和气慈爱,哪有什么委屈。只是,我虽不才,也知道忠君报国,上有命,不敢不从。”
陈老太太目光闪烁,表情却愈发慈和“这是老成之言,难得你都明白。”
程丹若微微笑了,关切道“不知老太太、太太一路行来,可还顺利”
一直作壁上观的黄夫人,终于开口“旁的倒是还好,我们走水路,没遇上太多难民,只不过水位低,等了好些时候。”
她端茶润嗓子,又问,“你在宫里一切可好”
“不过寻常当差。”程丹若回答。
黄夫人道“安分守己,莫要惹是生非。”
程丹若应下。
“你在什么地方做事”陈老太太问。
“内安乐堂。”程丹若照实说,“给宫人们治病。”
陈老太太问“怎的没去贵人身边”
“医术浅薄,难当大任。”她答,“若招来祸事,恐累及家人,不敢托大。”
空气一时静默。
陈老太太阖阖眼,说“累了,散吧。”自顾自由丫鬟搀扶着,到里头卧室休息去了。
黄夫人携了程丹若的手,安抚地拍两记“到我那儿去,和婉娘说说话,你们到底是表姊妹,别离得远就生分了。”
又轻声道,“老太太一路上都念着你,怕你受委屈,谁想你这孩子,一声不吭竟然进宫去了,可不叫我们担心”
程丹若立时道“劳老太太、太太惦记,是晚辈的错。”
不得不说,陈老太太和黄夫人这对婆媳虽不对付,却十分默契,一个扮红脸一个扮白脸,敲打她又安抚她。
而陈老太太的态度,变相证明了一件事她已经放弃自己的婚事,转而打算用养育之恩拿捏。
这是好现象,证明她已有让陈家利用的价值。
“可这也是无奈之举。”程丹若叹口气,苦笑道,“我年岁已长,没有继续赖在亲戚家的道理,总要自谋生路,能在宫中效力,是我的福分。”
黄夫人微微一笑,确信双方有了默契,愈发亲热“你平日可有假得了空,常来坐坐,老太太的气过几日,也就消了。”
程丹若说“平日无假,等闲难出宫门。今日是我知道老太太来了,专程托人才出来的。”
黄夫人露出惋惜之色。
“不知道表叔会在京中留多久”程丹若换了个话题。
黄夫人道“还没个准呢。”
“要是能长留京城,总有机会见着。”她笑笑,也为自己留条后路。
两人各怀心思回到正院,又将陈婉娘叫来。
姊妹俩再度相见,彼此都觉亲切。
黄夫人让她们下去说话,吃些莲子汤。
两个女孩儿交换了一些信息。
程丹若告诉陈婉娘,这京中未婚女孩的社交,以许意娘为首,但如今嘉宁郡主风头正盛,还有安王的女儿。
陈婉娘则说,陆举子家在松江,柔娘今年春天便嫁了,未曾上京。大约要等到三年后春闱,夫妻俩才会一道入京,当然,前提是陈老爷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