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紧闭,只能冒险去更远的地方。谁知道走夜路,撞见了歹人。
“女子与男子,谁更重要当然是男人啊。所以,她的堂兄弟们丢掉车厢,骑上驴子跑了。但他们运气很不好,歹人是溃败之兵,每人都带着金银财物,比起劫掠妇孺,更需要骡马逃跑。
“她的堂兄弟死了,她和被留下的仆人活了下来。”
这就是程丹若投奔陈家的真相。
陈家的老姑奶奶,不是将她视若珍宝,才令仆人远远送走,是她两个堂兄弟全都横死,才有了她的活路。
程丹若说“谢郎,我很感激你救我,谢谢你在盐城救我,我会报答你的。”
谢玄英心如刀割,已说不出话来。
“告辞了。”她拿上文集,离开了屋里。
黄昏时分,晏鸿之醺然归来。
老仆递上热帕子,低声将上午书库的事说了。别看他年纪一把,记性却奇佳,几乎一字不漏复述了二人的对话。
开始,晏鸿之还看笑话“三郎竟这么说委屈这孩子了。”
到后面,逐渐严肃,叹息不止,“丹娘看事太过透彻,反伤自身啊。”
待叙述完旧事,已默然无声。
老仆道“被兄弟抛弃,被亲戚送走,也难怪”他摇摇头,不知该如何评价才好。
静默间,外头传来脚步声“老师可回来了”
“三郎进来吧。”晏鸿之扯掉帕子,饮一口浓茶,“有事吗”
谢玄英合上门扉,走到他跟前,撩袍跪了下去。
“老师。”他无比确定地说,“我要娶丹娘。”
晏鸿之道“我以为你不会开这个口。”
“我没有把握,怕说出来,反倒叫人看轻她。”谢玄英道,“老师果然知道了。”
晏鸿之呵呵“起来说话。”
谢玄英起身,坐到旁边的杌子上。
“三郎,我虽老矣,还没糊涂。”他道,“这两月的事,我都看在眼里,你今日向我开口,也不叫人意外。”
老仆轻手轻脚地退下,到门口看着。
谢玄英道“不是有意欺瞒老师,只是”
“只是不说,还能看两眼,说了,我免不了要隔开你二人,是吧”晏鸿之戏谑道,“平生不会相思,学会相思,便害相思。”
谢玄英抿抿唇,耳朵微微发烫。
“先不提这些,你要娶丹娘,不是张嘴就行的。”晏鸿之清醒至极,“纵然是我的亲女儿,你父母也未必首肯。”
他霎时默然。
晏鸿之说“你真的想好了吗”
谢玄英点头。
自知晓心意已有些时日,他却一直迷茫踟蹰,不知是否该吐露,不知今后是否能得偿所愿,甚至他其实并不确定,自己的决心有多大。
困难如山高,他能为她做到什么地步呢。
直到今日,她决意回绝这门千载难逢的亲事,才让他忽然坚定了信心。
她一无所有,尚且有勇气拒绝,难道,他就没有魄力,去博取一个如愿以偿的未来吗
别人想娶的是程家女儿、陈家亲眷、晏家义女。
只有他,想娶程丹若。
这是注定属于他的良缘。
晏鸿之拈须一笑,忽然问“三郎,你可知道为师如何作想”
谢玄英摇头。
晏鸿之意味深长道“在我心里,丹娘配得上你,也只有你,配得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