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有人说出大实话“每月朝会,几乎无人缺席,都是谢郎之故。”
翘班是很正常的,皇帝不怎么上这种大朝会,底下的官员摸鱼很合理啊。为什么风雨无阻,不就是为了看大美人嘛。
“咳”旁边的人重重咳嗽,“就你话多。”
动静传到最前头。
王尚书瞥过一眼,握着笏板,掸掸袍袖,恭维道“谢侯爷,三郎半年不见,风姿愈发动人了。”
靖海侯但笑不语。
“好儿郎常有,谢郎却百年难见。”王尚书慢悠悠道,“许兄,若我是你,怕是悔得肠子都要青了。”
许尚书苦笑,摇摇头,但不发一语。
王尚书又真心实意地和靖海侯说“侯爷,我是真的爱极了三郎,正巧我家孙女多,只要他肯做我孙女婿,一切好说。”
他呵呵笑,朝靖海侯眨眨眼。
靖海侯无可奈何“大宗伯厚爱了。”
王尚书年轻时就是有名的才子,二十出头就考中进士,入翰林,做编修,是大夏有名的诗人及颜控。
他写过一首七绝,一句“帘外桃杏争春芳,满城独看谢三郎”,直接造成春天桃杏花开之日,宫门通拥堵,差点惊动圣上。
还有一句更彪悍的词作“寂寞空庭,愁肠寸断恨谢郎”,开始被误以为是他孙女的作品。
导致他的孙女,京城著名才女王三娘不得不出来辟谣,说是王尚书自己写的,下半阙有一句“百花季节,盼得来年作东床”。
被人问起,王尚书也不忌讳承认,他老早就想和谢家结亲,但就是孙女们长得都像他,才华横溢,样貌平平,不好意思上门。
和许家定亲的消息传出后,他骂过无数次“许八面算个屁,就有个好孙女,啊呸”
靖海侯对于这么一个人,实在没辙。
“咳。”李首辅清清嗓子,示意众人。
方才还喧闹的大殿顿时安静下来。
司礼监的太监过来,道是陛下偶感不适,不来了。
李首辅为首,向空的龙椅行礼。
礼毕,散会。
大小官员们均露出放松之色,准备吃早饭的吃早饭,上班的上班,回家补觉也不是不行。
谢玄英才想走,一个穿绿色圆领袍的内使过来,道“谢郎,陛下传召。”
他顿住脚步,同准备离开的谢二点点头,转头跟着内使往宫里走。
这座皇城是这样的平日朝会在外门的皇级殿,广场比较大,站得下京城大大小小的官员,皇帝日常处理政务,却是在后面的光明殿。
光明殿的斜后方是乾阳宫,也是整个外廷的最里面,为皇帝起居之地,再往后就是后宫了,外男基本不能进出半步。
内使直接将他领到了乾阳宫的偏殿,欠欠身“谢郎稍坐片刻。”
“不用了。”谢玄英顿住脚步,就站在回廊下,“我在这里等就好。”
内使也不说什么,只道“今日风大,我为谢郎斟壶热茶来。”
他恭敬地退下。
谢玄英扭头看向屋里“出来吧。”
“表哥。”荣安公主怯生生地自大红柱子后探出头,“我还以为,你不会再见我了。”
谢玄英道“你确实太胡来了。”
荣安公主垂着头,默默无言。
谢玄英也沉默。
太阳已经完全跳出地平线,寒风也收敛。荣安公主咬住嘴唇“表哥,我,我不是有意的你别怪我,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