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战争就是战争,生死一线。
她看到护卫抡起腰刀, 砍在冲在最前面的倭寇身上,削下他半个耳朵。也看到倭寇一个纵跃, 倭刀利索地刺入腹部, 再一拉,肠子“哗”得流出来。
血肉横飞,一点不夸张。
但晕血怕针, 做不了外科医生。程丹若也就第一次上解剖课时脸色发白, 等到后来,已经能一边吃泡面一边看视频, 还要怨念大体老师不够多, 没过瘾头。
她紧张的是能不能打得过。
战况似乎还好。
靖海侯府的护卫不可能是绣花枕头, 纵然对谢玄英的忠心尚不明确,可事关所有人安危, 一个个都十分神勇, 无人退缩。
让程丹若吃惊的, 反而是谢玄英。
护卫佩刀, 他佩剑, 剑鞘上镶嵌着宝石,剑柄上有雕花, 怎么看, 都是君子佩剑的礼仪象征多过实际意义。
可动起手来, 真人不露相, 剑用得相当顺手, 一劈一刺就见血。
但没几下, 他就发现剑身纤薄易断,并不适合大型群殴现场,干脆收回剑鞘,伸手问护卫要了刀,一马当先冲在前头。
护卫们好悬没吓死,急忙跟上护持。
鲜血飞溅。
刀刃破开皮肉,卡在肋骨之间。
谢玄英皱皱眉,不太习惯这种手感,一时抽不回来。
旁边的贼人瞧见,心知他身份非同一般,有意挟持,以同伴的躯体为盾,抽出腰间的短刀,猛地捅去。
“公子。”护卫惊得心跳如雷。
谢玄英却比他镇定得多,刀卡住就不要了,后退两步,待人刺个空,抬腿就是一脚。同时,反手握住刀柄,往下划拉,破开胸腔,顺利拿回腰刀。
可惜的是,刀卡了下,已然多出个口子,不复锋利。
这时,他听见一声惨叫,扭头一看,护在车前的护卫被两个倭寇缠住,还有一个矮个子,偷偷摸摸溜到车厢旁,就要去扯帘子。
紫苏和张妈妈就在车辕边,见此场景,早已浑身僵硬,无法动弹。张妈妈的男人更糟,满身是土得滚在地上,狼狈至极。
好在柏木颇有几分忠心,死死抱住了贼人的腰,不让他进车厢。
“老师”谢玄英即刻折返。
未等他冲回车边,帘子倏地一掀,程丹若探出半个身子,低头看见想爬上车辕的贼人,抬手就是一刺。
锋利的刀刃自后颈插入脑干,干脆利落地切断了一个人的生命线。
贼人连反抗都来不及,顷刻间便失去行动能力。
她抽回匕首,把尸体推下车。
缠住护卫的两个倭寇,一见车中有女眷,两眼放光,露出淫邪之色。其中一个二话不说,丢开五大三粗的护卫,直接上手扯她的袄子。
程丹若闻到一股混合着汗液和鱼腥的臭味。她咬紧牙关,不去管衣服,匕首刺向他的面孔。
刀尖划过眼皮,倭寇捂住眼睛,嘴里骂着不清不楚的话,却爆发出更为强大的力道,跳上去扑住她的腰。
程丹若被力道击中,身体不受控制地后仰。
“姑娘。”紫苏急得浑身发抖,却完全控制不了身体。而车内,晏鸿之抓住程丹若,想将她拉到身后。
但贼人死死抓住程丹若的衣角,料子撕扯之下,“呲啦”一声,竟然被他扯掉一截布料。
“让开。”谢玄英推开紫苏,跳上车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