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水。”她说,“我得吃药。”
谢玄英看看锅,再看看她,按下了桌上的即热饮水机。
出水了。
温水。
机器的液晶屏上有温度。
程丹若“”
可能、似乎、好像现代社会确实是不用火烧水的。
谢玄英接了一杯水给她,还问“要加湿器吗”
程丹若“啊哦,好。”
他就走到一个房间里,拆了包装,拿出一个加湿器“这个行吗”
她点点头。
他把机器端到她卧室,加了水,插上插座。
程丹若怀疑自己看起来像个白痴,但没有证据。
“晚安。”他带上门。
她吞了胶囊,上床睡觉。
药物的作用很明显,她朦朦胧胧地睡去。
但过了会儿,她就醒了,巨大的空虚感降临,灵魂被分离,带来巨大的痛苦,心跳比平时快很多,难以呼吸。
程丹若撑起身,稍微缓缓,决定去倒杯水喝。
她很容易口渴。
可走出房门,她的双腿就有了自己的意志,轻盈地走向另一个房间。
她蹲下身,往门缝里看了眼,安心地发现里头漆黑,于是放缓呼吸,轻轻贴靠在墙边。
屋里,谢玄英松开阅读灯的旋钮,瞥了眼电子书。
创伤后应激障碍治疗已经阅读到86,几篇论文还没有看。
但问题不大。
他按灭了开关,躺好睡觉。
门外的呼吸声非常轻,好像完全不存在。
他在想要不要开门,可衡量过后还是放弃了。
十五分钟后,她轻轻走远。
程丹若失眠已经有一段时间,她以为自己早上七点就会醒。
可次日苏醒,一看手机,有个未接来电,现在已经是十点多了。
她立马回拨给母亲“妈”
“你在哪儿”
“酒店,我还没起来。”她打哈欠。
程母稍微安心“今天去哪儿”
她卡住,幸亏马上想到昨天的地点“博物馆。”
“记得找个时间去谢谢人家。”程母提醒,“带点水果。”
程丹若“噢。”
母亲又关照她几句,让她按时吃药,别到处乱走,注意身体。
她都好好答应。
挂掉电话,慢慢梳洗,啊不对,是洗漱。
换衣服的时候,程丹若才发现她忘带袜子了。
她不想再求助这个谢玄英。
一次像白痴就够丢脸的,再来一次,她自尊心受不了。
但她一出门,他就发现了“今天降温了,怎么不穿袜子”
程丹若不信任自己现在的脑子“我忘带了。”
他哑然。
“我可以去便利店买一双。”她争取夺回控制权,“我什么时候能拿手串”
“他出差去了,要等两天。”他回答,“不好意思。”
假如换个人这么说,程丹若肯定怀疑对方是不是想调包,但他没什么好说的,只能道“没事。”
谢玄英道“你不是来旅游吗想去哪儿,我可以送你一程。”
“你不上班、上学吗”她猜测他的年纪,猜不出来。
但应该不止十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