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英颔首,看向锦衣卫“你们在附近搜寻,陛下身边应该有两个内侍,把人找出来。”
“是。”同来的锦衣卫镇抚立即应下,出去调派人手。
谢玄英道“事不宜迟,立即备马车回京。”
程丹若一夜未睡,疲惫地坐在官帽椅中,头支着额头。扁桃体炎症不退,连吞咽口水都变得万分艰难。
王咏絮端来药汤“快喝了,你这样可不行。”
程丹若接过,一口闷“我只是有点担心。”
王咏絮的眼底透出同情之色,心想,无论明面上怎么争斗,血缘亲情都是难以割舍的东西,别看平日对陛下不假辞色,多半是爱之深、责之切。
毕竟是唯一的血亲。
“陛下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她宽慰。
程丹若看了她眼,没多解释。
她担心祝灥吗担心。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她看着祝灥长大,哪怕没有投入感情,也不会希望他真的出什么事。
他毕竟还是孩子。
可更多的是对谢玄英的忧虑。他疼爱祝沝,也对祝灥给予厚望,希望他能成为先帝的继任者,成为圣明的君主。
假如她叹了口气,没有再往下想“太后怎么样了”
“皇后娘娘陪着呢。”王咏絮说,“这会儿说什么也没有用。”
程丹若哑然。
可不是,祝灥一天没消息,再好听的话,田太后也听不进,干等罢了。
“你也坐下,还不知要等到几时去。”她倦怠道,“省点力气。”
王咏絮没客气,坐了旁边的圆凳,陪她一起熬。
天色自明亮变得灿烂,又逐渐西沉,隐于琉璃屋檐。
一天过去了。
傍晚时分,李有义才飞似的奔来,压低声音“谢尚书回来了找到陛下了”
程丹若昏沉的脑袋顿时清明“没出事吧”
李有义表情凝重“叫了太医,但”
程丹若的心骤然沉底。
她立即起身,亲自出去迎人。
两个健硕的太监抬着小轿而来,帘子飘荡,隐约露出人影。杨首辅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跟在轿边,薛尚书搀着他,不断询问什么。
靖海侯跟在后面,神情莫测地看向在侧的冯大爷。
谢玄英一语未发,沉默地往前走。
程丹若提裙奔下玉阶,先看了他一眼,这才挑起帘子。
乍一眼,她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谢玄英握住她的手“已经去叫太医了。”
程丹若拧起眉,转头对王咏絮使眼色。
王咏絮会意,马上奔往清宁宫。
轿子落地,等候的乾阳宫太监上前两步,抱起了祝灥。触手的刹那,他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浑身一颤,豆大的冷汗冒出额头,两股战栗。
谢玄英冷下声音“还不快送进去”
中年太监咽了咽唾沫,踉踉跄跄地抱着祝灥入室。
杨首辅、薛尚书迫不及待地跟进去,想查看祝灥的情况。
“陛下”薛尚书先试探着开口。
毫无回应。
杨首辅的手微微一抖,旋即按住少年的脉搏。
下一刻,触电似的松开“怎么回事”
他怒目而视“这是怎么回事”
“我在军中寻到陛下的时候,就是这样了。”谢玄英抬起下巴,点点冯大爷,“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