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丹若我就知道。
她认命地起身,准备再和部门领导开个小会。
外面的雪下得更大了,抄手游廊两边都放下了帘子,阻挡雪花飘入。地面湿滑,谢玄英借着月色的掩护,牢牢握住她的手臂,免得她跌跤。
书房里也烧着两个大炭盆,热气扑面。
小厮重新上了茶水,掩门出去。
程丹若一看,更正了念头,不是小会,是密会。
她喝口茶,等靖海侯的开场白。
“老三媳妇。”靖海侯第一个就点她的名,“你每日进宫,陛下的身体如何,可有成算”
程丹若“儿媳不太清楚,陛下并未召见。”
“你如今天天在宫里,务必多加留神。”靖海侯叮嘱道,“及时传出消息,必要时,须携皇长子在旁侍疾。”
她点点头。
“皇次子如何”他又问。
“老样子。”程丹若道,“比普通孩子更孱弱些,恐怕要在暖箱里住到开春。”
靖海侯颔首,斟酌道“陛下已经有了春秋,此番无事自然最好,若有什么意外,还是要今早准备方稳妥。”
程丹若道“储君既立,当是无碍的。”
“此言差矣。”靖海侯瞟她一眼,缓缓道,“越是这种时候,越难预料变化,凡事小心起见总不会错。”
程丹若一时没理解,但对靖海侯这样的领导,无须多问,听话就行“是。”
靖海侯又关切地问了谢玄英兵部的工作。
谢玄英言简意赅“有些纷乱。”国无一日真正太平,不是这里出事,就是那里出些毛病。
自昌平侯离开沿海,张文华调回京城,澳门台湾那边又有欧洲人持续骚扰,云南那边的破事还没结束,依旧小有摩擦。还有西北,一直都是大夏的头等大患,甘肃在这个寒冬已屡次受到骚扰。
“若非大事,就不要惊扰陛下了。”靖海侯叮嘱道。
谢玄英点点头。
会议就在领导的指示方针中流淌而过。
程丹若二人并未回家,而是直接住在了侯府。梅韵昨天就来了霜露院,里里外外都打点妥当,杯中有茶,暖阁有煤,衣架上早就挂好了夫妻俩明天要换的衣裳,熨得笔挺,褶子精细,还有淡淡的香气。
兰芳提着热水进来,伺候他们洗漱。
程丹若累得够呛,草草洗过脸,歪在暖阁上泡脚。
谢玄英坐到她身边,熟练地挤进木桶。
热水骤然上升,浸泡到小腿肚,疲乏的肌肉渐渐松弛,说不出得轻松。
“今天累不累”他问。
程丹若道“还好,已经习惯了。你呢”
“衙门里冷得要死。”谢玄英抱怨,“屋顶老漏风,说要修好几年了,年年都不修,只能多点两个火盆。”
“承华宫也是,怕太闷了对孩子不好,一直开着缝透气。”她见他神色郁郁,故意岔开话题,“孩子也不能闻太有味道的东西,今年我都没吃上几个烤红薯。”
他道“要吃吗现在给你烤一个”
“哪里吃得下。”她摇摇头,拿过布巾擦脚,“睡了吧,明天还要早起。”
“嗯。”他也跟着结束了泡脚的流程。
结婚的拔步床在家里,霜露院的是他少年时的架子床,帐幔也是从前的款式,松柏傲雪,少年气十足。
谢玄英睡了往日的帐子,不免回忆起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