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后悔了。
押注丰郡王,是图谋从龙之功,看上了他许诺的首辅之位,更是看上了重回棋局的机会。
许继之不想等,等要等到什么时候去
七八十岁再回来,黄花菜都凉了。
他做出了选择,回到了朝堂。现在,轮到王厚文了。
“不过,王厚文能忍,忍到现在突然走了,却是古怪。”他自言自语,“你确定王家已经离京了吗”
“确定,下人亲眼看见他们上船了。”许大爷回答。
许尚书闭上了眼睛。
王厚文引咎辞职的当天,齐王确实在府邸发了很大的脾气。
但要说多么震惊,也没有。
这些年,两家作为亲家,齐王府没少给王家送礼,珍贵的药材、稀罕的孤本、罕见的古董银子是一点没少花,可王厚文对齐王府还是不冷不热。
齐王早就看王家不顺眼了,若非后来归宗一事,王厚文出了大力,他早就已经翻脸。
原本想上京后,双方再好好和缓关系,没想到嘉宁死了。
双方的纽带被斩断,王尚书再也没有理会过齐王府。
齐王面上不显,心里早已有打算。是以,听说王厚文致仕,他恼怒归恼怒,却没有太慌乱,而是吩咐幕僚“备一份厚礼去薛府。”
他口中的薛府就是薛侍郎家,此人乃礼部左侍郎,礼部二把手,王厚文请辞,皇帝极有可能给他升职。
礼部在过继和继位一事上,有巨大的发言权,齐王与王尚书生出嫌隙后,就没少派人往薛府走动。
现在,提前备一份贺礼过去,薛侍郎肯定知道是什么意思。
幕僚应下,自去办事。
半日后,回禀说,薛侍郎收下了贺礼。
齐王满意地笑了。
他帮薛侍郎一把,薛侍郎以后还他人情。
薛侍郎,名聪,字子聪,是谢玄英的座师。
因着这层关系,他现在很烦恼。送礼,感觉有点站队的意思,不送礼,怕被人说不尊师重道。
谢玄英在家想了半天,决定装死。
皇帝还没任命呢,他最好什么动作都没有,省得自找麻烦。但柏木在外面打听了一圈,说薛家门庭若市,走礼不断。
齐王也送了,但丰郡王没动静。
“齐王坐不住了。”谢玄英感慨,“落在陛下眼里,还不知是什么样呢。”
程丹若对齐王没兴趣,倒是追问王尚书“王家真的走了”
“嗯。”他点点头,“我去送了,不过王公没露面。”
“也算是抽身了。”程丹若居然有点羡慕。这会儿快七月底了,预产期是在八月上旬,可生产是没准信的,指不定什么时候发动。
她最近加班加点赶工,把牛痘的资料整理出来,唯恐孩子平安生产后,她被拴在皇嗣上,没空参与牛痘的推广。
不能让百姓等她腾出手,更不能让政治耽误医学的发展。
该放手的时候,就得放手,怎么才能更好的保存疫苗,怎么才能说服百姓尽快接种,怎么调节各方利益今后种种,要靠土著自己努力了。
穿越者的功劳在于带来知识,功成又何必要她呢。
谢玄英安抚道“你别想太多,等吧。”
“我知道。”
程丹若希望能平安挨到预产,一切都瓜熟蒂落再说。
但皇帝似乎不这么想。
七月二十八,他在询问过钦天监后,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