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李太监听罢,沉吟少顷,又拿出了一张纸“再算算。”
方丈捻动佛珠,怀疑他在假公济私,想捧哪个妃嫔上位。
但推不了,只能接过。
“此人命中多贵人。”方丈言简意赅,“可是好是坏,难以预料。”
李太监点了点头,收回三张纸,当着方丈的面烧成灰烬“今日之事”
“贫僧明白。”方丈合十,“提督是来问中元法事的。”
“很好。”
程丹若送柳氏回府,自己再回家。
在路上不觉得,一进到屋里,冰山被风吹出凉气,她立马就觉得头晕疲倦,忙打开木盒,取出瓶藿香正气水灌了。
又含一片话梅,喝两口酸梅汤,补充糖分和盐。
头一阵阵疼。
她揉揉额角,吩咐丫鬟“藿香水还有一瓶,叫人送去侯府给母亲,备水,我要沐浴。”
竹香见她脸色不好,劝道“夫人不舒服,不如先躺一躺。”
“不要紧,洗过再睡。”
丫鬟知道说不动她,各自忙碌。
程丹若打起精神,草草梳洗了番,倒头就睡下了。
谢玄英回来时,就看见一个昏睡的妻子。他吓了一跳,连忙问“这是怎了”
今天跟出去的是竹枝,忙答道“夫人喝了藿香水,约莫是中暑了。”
谢玄英试了试她的额头,果然有些烫“晚膳用的什么”
“还未用过。”
他点点头,宽衣洗脸,拂去外头的尘埃,这才拿了扇子坐到床头,给她扇风。
程丹若很快醒了,睡眼朦胧“几点了”
“六点多点儿。”他一把扶起她,“好些没有都是我不好,你才忙完芸娘的生产,正该休息两日,昨儿就该和母亲推了,害你白受趟罪。”
“母亲心里有这想法,逃是逃不过的。”程丹若道,“我顺着她一点,她也高兴些。”
谢玄英道“我都和你说了,这事我来办。”
她摇了摇头“这是我的决定,我能承担后果,不能什么都让你替我背。”
“这是我们的决定。”他不容置喙,“行了,这事以后都推给我。”
程丹若忍俊不禁,觉得头疼都轻了不少。
“今儿还挺有趣的,方丈编得可真好。”她把惠元寺方丈的说辞复述了遍,又暗暗好奇,“不知道李太监过去是为了什么。”
“还能为什么。”谢玄英对宫闱秘闻没有兴趣,反倒瞧着她,“说起来”
她“嗯”
“你是被罚下来的,还是渡劫成仙的”
程丹若“”古人的想象力这么丰富干什么
她不回答,谢玄英也不生气,调整靠枕“吃些东西再睡。”
“嗯。”
程丹若用了大半碗冷面,喝了碗沙沙的绿豆汤,又躺回床上歇息。
谢玄英则按照习惯,先温水淋浴,换了寝衣才陪她。
“忙大半月了,歇一歇吧。”他给她扇风,“今年热得厉害,别再中暑了。”
马车没空调,一坐就是半小时起步,确实吃不消。
程丹若没勉强“知道了。”
“头还疼吗”他试试她的额温,感觉还是有些烫,“躺我身上。”
“你热。”她惯例嫌弃着,却也一如既往地靠了过去。
蝉鸣阵阵,冰鉴中飘出瓜果的香气。
月亮爬上屋檐,浓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