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丹若瞟了他眼,附和道“是这么回事。”
他一怔,顿觉不对“你有话没说”
“没有。”程丹若拿走了茶,把醒酒汤推过去,“调查不急于一时,你一大早就起了,歇会儿吧。”
谢玄英端起碗,把醒酒汤一饮而尽“你给我靠靠。”
她坐过去,让他枕在自己腿上。
脑袋的分量并不重,但连同他的心事与愁绪一起就沉甸甸的。
程丹若摸摸他的额头“躺会儿。”
“唔。”谢玄英合拢眼皮,脑海却无法平息,风起浪涌,百般思绪。
他既为荣安的死而伤怀,又为隐藏在黑幕后的杀机而心惊,也有对皇帝的猜疑与提防,以及
“你刚才是想说,害了孩子的人,”谢玄英轻声道,“可能是荣安”
在短暂的某个瞬间门,程丹若想否认。她不忍破坏他对表妹的悼念,愿意让他沉浸在追查杀害表妹凶手的思绪里,尽一个表哥的心意。
哪怕只有一会儿。
但最终,她还是听见自己说“对。”
在皇帝看来,荣安公主是纯洁无害的小白兔,肯定是有人害了她然而,程丹若知道,荣安公主可不是善茬,她早就主动杀过人了。
堕胎散是她给自己用的,还是给别人用的
“公主已经确认有孕了吗她已经生过一个孩子,为什么这次想堕胎她不想和驸马生,不和他同房不就好了”
她很疑惑,“为什么你们会相信,堕胎散是别人给公主的,她会自己服用”
谢玄英看着她,脑海中闪过千百个念头。
可惜,酒精麻痹了他的思维,一时间门想不出无破绽的理由,只好实话实说。
“荣安心里,嗯”
程丹若盯住他,半晌,冷不丁地问“她想给你生”
谢玄英露出了有点恶心的表情。他把荣安当成亲妹妹,这种乱伦的既视感让他不太舒服,忙坐起身,喝口茶压压惊。
“别说这个,”他反胃,“太怪了。”
程丹若同情地闭嘴。
谢玄英缓了缓,感觉酒都被吓醒了大半,脑子清爽许多。
“如果是荣安身上带着药,不慎误伤孩子,那调查方向就要换一换了。”他敲着炕桌,“荣安想害的人才是最可疑的。”
程丹若问“她除了我,还想害谁”
谢玄英沉默。
在士大夫眼中,荣安不是一个糟糕的公主,她不敛财侵田,不卖官鬻爵,和百官毫无牵连,与四处活跃,为各方人马穿针引线的嘉宁截然不同,堪称安分守己。
但在人们看不见的另一面,她又骄横任性,横行无忌,枉顾人命。
荣安最想杀的是谁毫无疑问,就是程丹若。
但堕胎药的指向性太明显了。
荣安这么关心丹娘,一定知道丹娘无子,没道理用堕胎药。
“也许是嘉宁郡主。”程丹若慢慢道,“公主最讨厌的人也肯定有她一个。”
荣安公主的心思很好猜,她抢走了谢玄英,而嘉宁郡主今后可能抢走她的公主之位。
至于许意娘,她与谢玄英的婚事告吹后,荣安公主就不太在意她了,另一个当天被提及的张佩娘,与公主恐怕还是陌生人。
但这一切都建立在两位死者,均死于同一种毒物的基础上。
假如不是,纯粹是巧合她摇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