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倏忽而过。
谢玄英依旧只是倦怠低烧,而痘疹稳步变化,慢慢出现水疱。
他有点头疼。
程丹若果断替他请了假,说他着凉了。
但这人自小营养好,又坚持锻炼,身体强健,头疼了半日,晚上就好了。
次日生龙活虎,遂再去上班。
廖侍郎问“不是说病了”
“不过咳嗽了两声。”谢玄英笑道,“喝了药,发过汗就好了。”
廖侍郎看着他年轻的面孔,一时哑然。
晚上下值,顺道回靖海侯府,和柳氏请安。
柳氏并不知道他病了,反而问“你媳妇身体可好些了”
“已经好了,只是想着家里小儿多,待彻底病愈再过来请安。”谢玄英回答。
柳氏点点头,略微有些不满“她身子不好,你就该多劝着些。”
“母亲说的是,都是儿子不好。”他认错很快,“今年武库迭代,重新制备皮甲弓弦,这里头丹娘那边既然养着牛,我就想把差事办得漂亮些,倒是累着她病了一场。”
柳氏并不清楚兵部的事情,听儿子含糊以对,自以为明白了,忙道“你也真是胡闹,差事哪有你媳妇的身体要紧”
“是。”谢玄英低头,“儿子知错了。”
柳氏又训了两句,这才放过他,令他带些燕窝回去给程丹若。
谢玄英好生应下。
临走前,又被靖海侯叫住。
“你们夫妻忙什么呢”他别有深意,“有什么打算了”
“同朝中事无关,回头再禀明父亲。”谢玄英言简意赅。
靖海侯知道不是刑部尚书的事,这才颔首“那就好,别自作聪明。”
谢玄英心中一动“陛下已有人选”
靖海侯道“阎韧峰要回来了。”
谢玄英不大熟悉这个人,露出征询之色。
靖海侯道“你年轻,当然没听过他。当年寒露之变,夏百岁逃回京城,陛下原想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勒令他自尽了事。但阎韧峰为大理寺卿,一力主张严惩不怠,对陛下多有顶撞之语。夏百岁死后不久,其母亡故,他丁忧回家守丧,此后十几年再未入朝。”
谢玄英大概明白了。
夏百岁出事的时候,皇帝的位置还不稳,因此格外忌惮公然反抗自己的臣子。
阎韧峰态度强硬,既然回家守孝,皇帝乐得无视,只是不知道怎么又想起了他。
似乎猜出了他的想法,靖海侯解惑“是辛孝之举荐的,他俩是同期。”
谢玄英恍然“原来如此。”
辛尚书没有选择与朝中人交易,反而选择了在野的旧相识。如此,即便今后自己不能起复,阎家也要记住辛家的人情,为辛家子孙留一分善缘。
事情眼见尘埃落定,他就更没有兴趣了,很快告退。
回到新家,程丹若已经等着了。
不出所料是量体温、把脉、询问三连招。
“不烧,头不疼,伤口有点痒,其他都好。”他熟稔地回答,并转述靖海侯的消息,成功引开了她的注意。
程丹若抓重点“入阁吗”
“应该不会。”谢玄英道,“恐怕是多方衡量后的结果。大司寇年过耳顺,此人估计也差不离。”
“也是。”
六十多岁的老头子,能干几年还是未知数。不过,如果身体保养好,坚持到八十岁不死,就是另一回事了。
程丹若没有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