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海侯眼中闪过一丝讶色,道“请。”
柳氏步入书房,见幕僚也在,与他颔首示意。
靖海侯打量妻子的装扮“你进宫了”
“柴妃病了,招我过去说说话。”柳氏微微顿了顿,放轻声音,“娴贵人前两日小产了。”
娴贵人是五年前进宫的秀女,容貌柔美娴雅,一枝独秀,没多久便承了宠,封为美人。去岁后宫大封,她又被封为贵人,风头无二。
以她的侍寝频率,能怀孕不算太奇怪,毕竟皇帝子嗣稀少,也有两个女儿。而她这胎若是男孩,便是当之无愧的后宫第一人,柴贵妃都要给她颜面,即便是个女儿,那也稳稳封嫔。
现在居然落胎了
“何时的事”靖海侯也大感意外,关心地问,“几个月了,柴妃病了,莫非有内情”
谢家因谢皇后之故,在皇宫内也有耳目,柳氏乍闻此事,自然多方探听。
“据说快两个月了,陛下是知道的,只是胎没坐稳,不对外说。”她慢慢道,“可太医院有脉案,多留点神,不难发现。”
靖海侯沉吟不语。
“究竟是怎么回事,柴妃也没漏口风,我看她的样子,怕没少吃挂落。”柳氏分析,“这胎肯定是由她照看,按理说不该保不住。”
柴贵妃年纪大了,肯定生不了,这两年不过替陛下打理后宫罢了。甚至对于其他妃嫔而言,只要陛下有子,她们就是太妃,能安享晚年,可若是过继来的,后果难料。
嫌疑最大的,莫过于齐王太妃和侍奉婆母的齐王妃,以及嘉宁郡主了。
她征询丈夫“咱们可要打听一二”
靖海侯拧起眉梢,少顷,缓缓摇头“这事不简单,我们别蹚浑水。”
安乐堂。
吉秋默默在簿子上勾掉一个姓名“又一个。”
这是三个月来,第二十五个“病亡”的宫女了。与前两年每年就十几个人的数目相比,可谓天上地下。
“掌药”她看向安乐堂如今的负责人,曾经第一个向程丹若拜师学艺的掌药杜涓子,欲言又止。
杜掌药脸色晦暗,面对手下人的询问,却唯有苦笑“是我学艺不精。”
其他人都没有说话。
宫女精贵,除非碰上了痢疾之类的时疫,否则就提铃的刑罚,鲜少要人命。可这两个月,动不动就有人病重。
她们都学了粗浅的医理,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有的说是饮食不节,可宫里的东西都有定数,司膳房自惠元寺的事后,看得特别紧,这会儿又是冬天,东西放个十天半月也不会坏。看她们的症状,像饮了药酒,程掌药说过,像乌头、毒蛇之类的药材泡酒,易有毒性,能不吃就不吃。
还有得了风寒的,怕是在风雪里淋雨挨冻,发起高热,又没有及时吃药,拖延两天就没救了。
可现在谁还有病不看呢
安乐堂最擅长看的就是伤风感冒,棍棒扭伤。
其中必有隐情。
但正如杜掌药一口认下本事不足,吉秋等人心中虽有猜测,也不敢宣之于口。
因为“翠翠的东西,给她家里送去了没有”杜掌药问。
女史汪湘儿说“送去了,我和宫门的人熟,娘娘恩典,我得了半日假,想法子捎出去了。”
她擅长针灸按摩,这两年常在妃嫔面前走动,颇有脸面。尤其是贵妃,年纪渐渐大了,腰疼脖子疼,常招她去,等闲宦官也不敢惹。
而卢翠翠她也是曾经跟着程丹若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