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白祭司在就好了。”他们叹口气,都很怀念白伽,“不知道普安城里的人都怎么样了。”
“出了事,家里人都会回山,进山汉人就寻不见了。”黑永安慰,“咱们先把黑劳看好,唉。”
“永,黑劳不会有事吧”
“他出了事,就把姓谢的宰了。”
“以后可怎么办”
黑永听着心烦,干脆端了碗米粥,送进屋给黑劳。
“脸色不错。”他面露喜色,“人参真有用”
黑劳心里却不乐观,虽然背上的刀拔了,伤口也缝合,可他依旧难以喘息,肺里好像灌满了水,不断有血沫涌出口鼻。
不过,他并不想让黑永担心,勉强点点头,问“外面怎么样”
“官兵没找过来。”黑永回答,“这里隐蔽得很,我们躲上几天,等你的伤好了再说。”
“早晚会过来的。”黑劳说,“咳,别、别大意。”
黑永犹豫片时,问“那等你明天好点了,我们就撤那个女人怎么办杀了吗”
黑劳摇头“有用。”
黑永道“也好,她人倒是不坏。”
“别信汉人的话。”黑劳警告。
黑永却说“这倒不是,她的人里有个苗人,是黔东那边的,我打听了几句,是个跟顺德夫人一样的女人,带着宁洞的人种药材修路,名声不错,还开了两次义诊,不管哪里的人,都给免费治病。”
黑劳眸光闪烁“当真”
“不像说谎。”黑永评价,“就是好骗了点。”
黑劳闭上眼,陷入思考。
黑永给他喂粥“吃点东西。”
“咳,我吃不下。”黑劳用力咳嗽了两声,吐出喉咙里的血沫子,“永,我接下来和你说的话,你听好。”
黑永的表情严肃起来“你说。”
“我的身体不知道能撑多久。”黑劳气若游丝,神智却依然清醒,“天亮后,就离开这,回山,小桃、咳,如果我有事,你带小桃、走,咳咳。”
他说不了囫囵话,句子长了就要缓一缓,“还有那个女人,带她回山里。”
黑永问“你是说,带她做个人质”
“对,怎么都能让官兵顾忌,顾忌一点。”黑劳慢慢道,“把她带回部里,你娶她,让她留在我们族里。”
白伽可能已经死了,部族缺一个会看病的女人,这个女人既然懂医术,正好拿她顶上。
黑永皱眉“就怕她寻死觅活。”
“那就杀了。”黑劳也知道汉女的情况,重视贞操,和苗女完全不同,“明天进山,把她的人甩掉。”
黑永想了想,点点头。
“还有,”黑劳忍住肺部的疼痛,低声道,“小桃跟了我,可以信,她的人,你们要小心。”
刘雄等护卫眼高于顶,虽然有本事,黑永他们也不喜欢,闻言正中下怀“你安心养伤,我知道了。”
“要是我死了,部里就靠你”黑劳盯紧他,“我死了没关系,永,你要带族人回家,明白吗”
黑永心中一痛,看着自己的血缘兄弟“你不会有事的。”
谁都知道这是徒劳的安慰。
黑劳笑笑,没有接话,疲惫地合拢眼皮。他的肺像火烧一样,脑子也昏沉,每喘一口气,都要忍受巨大的痛苦。
不知为什么,他总有预感,自己可能活不久了。
另一边的房间。
程丹若从药箱的隔层里取出了一支小针筒,约手指长,超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