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劳面色一暗,竟不知如何回答。
丁桃却是不知道白伽的事,也不关心“进山去了,她身体不好你开吧。”
她咬咬牙,看着黑劳的面色,“死马当活马医,你先开。”
“我开了,你有药吗”程丹若叹息,“先用人参试试吧,若是能止住,兴许就能好了。”
黑劳知道人参是好东西,不动声色“那就这样。”
程丹若又故作愁虑“桃娘,你可会煎药”
丁桃当然不会,可这事她也不放心假手于人,便道“当然会。”
“那好,”程丹若取出人参,当着她的面切了半两人参片,“文火煎服。”
丁桃小心收好,又瞟剩余的人参“剩下的也给我吧。”
程丹若觉得,她杀人灭口的心思都快写脸上了,偏要装出没察觉的样子“不是我小气,可药量有多少,多用了反倒不好。”
丁桃说道“我又不会多放。”
“病患的亲人总是这么说。”程丹若道,“但他们总会在大夫不留意的时候,多加点药材,以为这样好得更快,而大夫是吝啬药材。”
丁桃确实有这个想法,被她戳破,面子上挂不住,也有点想翻脸,可被黑劳一个眼神制止了。
“听大夫的。”他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寨民,“煎药吧。”
丁桃见他面色苍白,不忍他费心,应下了“好吧,我去煎药。”
她走了,作为一个守礼的汉人女眷,程丹若自然不会多留,试探道“我看你们这儿什么都没有,若是多有打搅就不好了,不如趁天色尚早,你们派人跟我回永宁,那里药材齐全,还有大夫。”
丁桃迟疑了一刹,却是黑劳开口“这怎么行按照你们汉人的说法,总要尽尽地主之谊。再说了,天黑山里危险得很,还是不要乱跑。”
程丹若诧异地看了看他,笑了“你还挺知礼数。”
丁桃这才道“对,我去给你们找个屋子。”
她拉住程丹若的胳膊,生怕她跑了似的,拽她去了隔壁的房间。
里头空荡荡的,只有几样家什。
程丹若环顾四周,一脸欲言又止“你就住这种地方”
“有地方就不错了。”到了自己的地盘,丁桃也懒得再多装,“你在这待着,不要乱跑。”
程丹若立即道“也好,对了,你若有人熟谙药材,可以去山里找些三七,烘干了制成粉末,对止血最有效。”
丁桃一听也有道理,忙到外头吩咐人去办。
这次,程丹若没有再拦她。
她望着丁桃远去的背影,再看看立在门口守卫的田北,轻声道“你去和定西伯府的人拉拉交情。”
田北道“夫人身边不能没人。”
“只要不图穷匕见,他们未必敢翻脸。”程丹若沉吟,“这地方很隐蔽,我们能过来,未尝不是好事。”
和苗人打仗,最烦的是什么
他们太能躲了
打输了就往深山老林里一钻,根本找不到人。
来时,她试图记路,但树木遮天蔽日,林间根本没路,完全分不清东南西北。没人带路,官兵估计一辈子都找不到地方。
寻不见黑劳,战争就一天不能结束。
福祸相依,丁桃让他们进了老巢,反而是个破绽。
“辣椒你们都带着吧,请他们尝尝。”她说。
田北迟疑一刹,终究是听从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