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安不过是西南的一个县城,城墙厚度有限,佛朗机炮也足够了。
只见一名炮手小心填装了火药,做好引线,示意其他人闪开。
“开火。”李伯武下令。
他冒着危险,点燃了引线,炮筒忽然变红,爆发出巨大的威力。这人赶忙就地一滚,在滚滚浓烟中退避三舍,只有脸颊被迸溅的石子刮伤。
炮弹急射而出,落入城墙,一下将坚固的城池轰出了半个大洞。
李伯武招手,示意进攻。
一切井然有序。
城下有壕沟,便组装壕桥平铺其上,避过沟壑内的尖锐竹矢。城墙上有人射箭丢落石,士卒们就躲藏在冲车坚固的三角棚顶下,不断冲击城门。
偌大的声响传遍了整个普安。
北边的竹寨中,冯少俊抽出匕首,缓缓起身。
大炮的声音。
山东抗倭时常用火器,他对所有的火器都很熟悉,知道这绝对是攻城的动静。
这是他离开这里唯一的机会。
冯少俊侧耳倾听。
守卫的脚步声越来越少,大部分的人都被调去守城了。他默数着时间,感受到阳光照过窗户,落在他的手臂上,温暖如春。
是时候了。
他霍地站了起来。
外头传来一声声闷哼,“谁”惊怒的声音戛然而止。
冯少俊立即驻足,在模糊的视野中寻找痕迹。
“冯小将军。”杜功甩掉刀上的血水,“下官来接你离开这里。”
冯少俊打量他,眯眼观察“血不多你下药了”
杜功愣了愣“对。”
冯少俊挑起眉,这个动作让他多少有了半年前意气风发的影子“你换上他们的衣服,带我去找白伽,说我要见她。”
再一思忖,拿起放在最显眼处的襁褓,和枕头下的长命锁。
杜功立时反应过来,应了一声,扒下守卫的衣裳换好,还给了冯少俊一根竹棍当拐杖。
冯少俊朝他笑笑,拿布条蒙住自己的眼睛,拄着拐杖点地,朝已经研究过几百遍的路口走去。
“白祭司如今在县衙。”杜功低眉顺眼,充当带路人,“小将军,咱们可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退不了就死。”冯少俊冷笑,“我宁可雪耻而亡,也绝不忍辱偷生。”
他被白伽当傻子一样骗了几个月,此等耻辱,更胜皮肉之苦。
一路上,炮火声不断。
冯少俊侧耳听了听,道“是虎蹲炮,看来城门很快就守不住了。”
虎蹲炮有着固定的角度,形似猛虎蹲坐,炮壁很薄,轻便好使,后坐力不强,可以抗在肩头使用。
只是,这些炮在西南不多见,东南抗倭常用,果然是谢家的门路。
走过蜿蜒曲折的街巷,人声愈发热闹。
杜功低声道“快到了。”
冯少俊透过皂纱,打量着周围的光影。大街上门扉紧闭,人群步履匆匆,苗语夹杂汉语,不断灌进他的耳中。
他说“你去叫她。”
杜功环顾一圈,大致了解了地形“是。”
他进去通报。
白伽正为一件事惊诧“什么叫不见了”
“是,我们奉命去找丁姑娘,可屋里一个人都没有。”部下说,“行囊都在,但马不见了。”
白伽拧起眉。她不喜欢丁桃娘,但黑劳生死未卜,自然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