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烟冲天而起,顺着寒风吹到了营寨。
“总旗,这样不会暴露我们吗”跟屁虫紧张又不安地询问,“我们的人可没有他们多。”
总共五项比试,每个团都派了不同的人参加,前两天轮到的是其他旗,他们这一团被选中今天偷袭的,一共也才五百人。
这个营寨里可有五千人呢,足足十倍
“傻你没捉过兔子”黎猛哈哈笑,“用烟是要把他们从洞里熏出来”
跟屁虫似懂非懂。
黎哥没好气“黎猛,别乱教他。”他像一个首领一样,平静耐心地解释,“小子,你知道山里的人最怕的是什么吗”
跟屁虫“狼”
“不,不是狼,不是老虎,也不是熊。”黎哥轻轻道,“是火。”
火在大多数时候是温暖多情的,照亮漆黑的深夜,烤熟难吃的食物,为大家带来光明与希望。
但在某些时刻,山火又是最可怕的神魔,顷刻间便吞噬家园,毁掉一切。
“他们一定会出来的。”黎哥平静道,“好了,别废话,上马,我们该动手了。”
他扫了眼手下,变得从容又自信“记住,我们的目的是偷袭,是斩首,不是夺寨这里不会藏太多粮食,拿了人头就走,明白吗”
“明白。”底下的人摩拳擦掌,似乎已经预见自己喝酒吃肉的场景了。
“走”黎哥一声低喝,隐蔽地在前带路。
不久后,一支队伍离开营寨,朝点烟的方向极速赶来。
黎哥拔出腰刀,冲刺在前,一刀斩落了最前面的人的脑袋。
血液飞溅。
汤圆煮好了。
谢玄英一个个捞出来,撒上干掉的桂花。干瘪的金黄花朵被热水烫开了花瓣,一朵朵绽放。
程丹若坐在火塘边,一面烤火,一面张望窗外“没动静。”
“你说第三遍了。”谢玄英把汤圆递给她,“我知道没有动静。”
她问“他们不来了,还是会晚点再来等到午夜左右”
“不知道。”谢玄英咬开一个汤圆,芝麻和蜂蜜的甜香流淌在舌尖,是他少年时爱吃的口味,“我又不是他们肚子里的蛔虫。”
程丹若舀起一个汤圆,想吃却吃不下。
“难得看到你坐立不安的样子。”他叹气,“早知道就不该让你来。”
程丹若正心浮气躁,没好气地说“不是你说每年都要和我守岁的吗”
谢玄英怔了怔,眼底浮现讶色“你是因为这个才来的”
她“顺路,主要还是为了送药材。”
“哦。”谢玄英又吃了个汤圆,尽量压住唇角的弧度,“他们去了永宁。”
程丹若“永宁”
“嗯。”他道,“前天不是换了营地么,假如他们的目标是安南,现在肯定能看见烟火了。”
田南麾下等到的烟花爆竹,即是奖励,也是信号。
“现在还没动静,肯定提前走了。”谢玄英不疾不徐道,“去永宁偷袭了,有意思。”
说实话,选择永宁而非安南,有点出乎他的预料,但这点意外反而令他振奋,新的念头几乎瞬间浮现在了脑海。
谢玄英数了数碗里的汤圆,还有六个。
“运气不错。”他自言自语了句,沉思片刻,倏然放下碗,道,“丹娘,我出去一趟。”
程丹若“”
他摆摆手,掀开帘子出去。
外头,饭食和酒菜的香味飘散,与燃烧的松柏混合,满是